席暮烟看向芳姨,温婉的笑了笑:“谢谢!”
“少夫人,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这孩子,看着冷冰冰的,心里可是善良的很!”芳姨笑着站在一旁。
善良?白逸霆跟这两个字绑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词不达意。
她心里暗暗发笑。
也许真的有点饿了,也许是锦瑟的厨师厨艺高超,席暮烟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碗。
“您太瘦了,可要多吃点,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了,身体吃不消可不行!”
芳姨站在一边,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席暮烟茫然皱眉:“有什么?”
“当然是宝宝了!”
咯噔一下,席暮烟正要咽下去的燕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芳姨急忙过来轻拍她的背部:“少夫人,都结婚了,这也是早晚的事!咱们可不能怠慢了,我这把老骨头,就盼着给少爷带宝宝呢!”
席暮烟懊恼的轻蹙眉头,芳姨说的没错,是她想的太不周全了。
只考虑到这是场契约婚姻,不用动情,更不用苦心经营,万万没想到,两个人的关系还会带来这个天大的麻烦!
如若真有孩子,她会怎么办?
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个意外发生!
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果然都是禁不起推敲的。
剩下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
“我吃好了,芳姨,我想出去走走。”
“去园子里吗?我陪着您!”
“不用了,我随便转转!”
说完,席暮烟起身踱步出去。
锦瑟的园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庞大的树冠上稀稀疏疏,落叶知秋,还真是名副其实。
一阵凉风吹过,地上凋落的树叶立刻盘旋着飞舞起来。
天真的凉了。
她裹紧了大衣,向锦瑟的大门走去。
外面的公路非常宽阔,路的两边坐落着风格各异的几座别墅。
独自漫步在深秋的夜里,她的思绪又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时候,她和母亲住在单元房里。
父亲醉酒离开后,母亲抱着她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每次都是醉酒后才光临她们的小家,但是,恶语相向,这倒是十有八九。
什么“贱人”,什么“小荡妇”……她从来不在乎父亲对她的忽视,但是如此侮辱母亲,她总觉得愤愤难平。
他清晰的记得母亲当时颤抖着声音:“烟烟,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让你来到这世上,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走,走向哪里?
若是想走,何必等到今天?
“妈,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为什么那个席家大院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我是他的女儿对不对?”
席暮烟其实几度怀疑自己并不是席义明的孩子,她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凉薄的父亲!
“你当然是他的亲生骨肉,不管他承不承认,你都是他席义明的女儿!”
“那为什么我的名字是赵暮烟?我为什么不姓席?”
是啊!为什么不姓席?这是她很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除了偶尔会对自己投来几分赞许的目光外,从不让她管他叫爸爸。
这么多年,她的潜意识里已经默认了这一点,她就是他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可那天她亲眼看见父亲挥手就给了母亲一记响亮的耳光!
伴随着恶语相加,他又一次摔门而去。
她抱着母亲单薄的身体,再也淡定不下来。
那年,她十五岁。
他如星河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