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后,久久没有说话。
这样的世界好像一个虚假的谎言,但只有生命的传承才能给予一切以可能。
没有任何理由去怨恨这个世界,因为它已经这样存在着。我不禁在此想象,前世的自己到底以怎么样的心情去为人类的延续而选择牺牲自我的呢?
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仍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依然会挺身而出。这不是什么责任的东西,那些太过虚假和精神性了,我们这样做的原因,仅仅是本能。
我抱住冥月,对他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守护的秘密,谢谢你一直都在保护我。”
也许恋人之间不需要这些形式的东西,可是言语表达却也是十分重要的。
冥月亲吻我的额头,用手擦干我眼角的泪水,“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这声谢谢。”
虚境中的夕阳映照在湖面上,波光泛起点点晶莹,屋内的流萤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和冥月相视一笑,然后一起消失在了虚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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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在医院里。入目是医院特有的全部都是一片白色,我的身边没有冥月,没有淮江,只有顾白守在我的床边。
我不死心地再次看向对面的床位,整整洁洁,被子叠的很整齐,没有人在那里。
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场景。冥月应该和我在一起,我们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应该是对方。我着急地想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的伤比上一次还要重。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我成为了灵者,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肉体早已经休克了。
这一下起得有点猛,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着,没有一处不痛。
我不禁叫出了声,顾白连忙将我扶住。
“你说你,一醒来就那么激动干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啊!给老子好好躺着,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顾白一如往常那样把我大骂一通,但接着声音却哽咽了,“记得我说的吗?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和你一起走的。”
我深受触动:“知道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好好的,你看你,那么多伤,你以为你是路飞啊,橡皮泥一样,还可以重新捏过。”
她说着,我不敢还嘴,只是乖乖的点头。
我无意间往窗外往去,发现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就问她:“我们现在在哪里的医院?”
顾白白了我一眼:“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止戈城,闻名于世的雪乡啊。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是在这个时候就开始下雪的?最早也要十一月去了。”
我此时比刚才更像坐起来,但我想想身上的伤忍住了。
我又问:“你当时看到的我是什么情况?”
她故意很娇羞的笑了,然后用那种打趣的声音说我:“你想问冥月啊?直说嘛!还非得说的那么别扭。”
看我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立马正色娓娓道来:“当时我就没有离开这里,一直在等着你的消息,直到两天后有人从雪域里出来了,据说还是跟你们一起的那对雇佣兵的队长。我立马去打听你的消息,结果他说你们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我不信,又接着等,在我已经找好人准备进雪域找你的时候,你们出现了。”
“当时你和冥月两个人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看着就像是死了一样。我还以为那些人把你们一起待会来只是想让你们入土为安。”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
“庆幸的是,他们说你们只是昏迷不醒而已。我们把你们一行人都带回了医院,每一个人都伤的很重,而你和冥月是最严重的。我知道你如果醒来肯定是想见到他的,所以你们的病房都在这里。”她指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床给我看,说:“昨天以及前半夜他还睡在那里,但凌晨的时候被人接走了。”
我担心地问:“他那样重的伤,是谁做的?你怎么不阻止呢?”
“那是他的家人,而且和你们一起回来的一个叫淮江的人,是冥月的心腹吧,他也认同这样做。说是家族里的事情,如果在这里呆着养伤会比较危险,所以只能先离开了。”
危险,是冥二爷,冥谷对冥家做了什么吗?他挑起的这些事情,他想必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在享受他的成果了吧。所以,如果让他知道冥月活着离开了冷鬼的地盘,对他来说这么大的威胁肯定要趁机除掉。趁你病,要你命,谁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想清楚这一点,我对此心里好受了一点。
然后问顾白:“你知道带走他的是他们家族里的谁吗?”
“自称是冥月的三叔,很谦和的一个大叔。蒲阳说他是冥月的人,不会伤害冥月,你放心吧。”
蒲阳?“蒲阳也来了?”
“啊?他,他跟着来了,刚刚去买饭了,也不知道怎么还没有回来。顾白的样子有点尴尬,这种表情很少看到了。
我们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外面的门就打开了。
我们转头看过去,发现蒲阳提着饭盒进来了。他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边说:”你们总算想起我来了,我刚刚敲门都没人理,只好等你们谈完喽。“
”你也是担心我的生死所以才跟着顾白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心里还有点小感动。
但是这人一向欠揍,他撇我一眼:”你想太多了,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怕你死了后,这傻子也跟你一起去见阎王。你说你一个人死了倒好,还要拖一个,尽干缺德事!“傻子是说顾白。
我还没来得及回怼,顾白已经发飙了:”你就不能有一句好话吗?谁要死,谁是傻子?你个大傻逼,去死吧!“威武饿百爷怒扔旁边的一瓶药,砸向蒲阳,被蒲阳轻易躲避。
我充当和事佬,他们总是这个样子。
”你们可以了,请不要在一个连翻身都困难的人面前打闹好嘛!“于是,他们暂时停止了战斗。
顾白把蒲阳放在桌子上的饭一一摆好,然后拿着勺子喂我容易消化的流食。我哭诉道:”这么惨,没有好吃的吗?“
顾白无情地说:”医生规定的,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