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零拿着手机，搜到了俞欢欢的微博，通过她的微博相册找到了金鱼的照片。

她顺着这一条街，一路认真的找下去。

顾今川两手插在裤兜，跟在她的身后，忽然他拐进一家店铺，叫住了周零：“先找个人问问路吧。”

她点了点头：“行。”

然后他走过去向店铺的老板打听水族馆的位置，片刻后，他就回到了周零身边。

顾今川指了指前面的路：“我们从这走过去就能看到了。”

“那我们走吧。”

天色已黑，两边的灯火连成一排，小巷子被照得昏暗，虽然不是特别明亮，但至少看得清路。

脚下，是一条坑坑洼洼潮湿的小道，他们走路都很小心，担心踩了水。

穿过幽暗的小巷，他们就看到了水族馆，里面鱼种繁多，让人看了眼花缭乱，成群的鱼儿在缸中欢快的游着。

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下水裤的中年人，是水族馆里的老板，身材敦厚，耳鬓两边的几缕白发略微明显。

他的裤腰带里系着一条泛黄的毛巾，在走过来的时候，他用那条毛巾擦了擦手，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走向周零与顾今川面前。

老板问：“二位买鱼吗？”

周零点了点头，她拿着手机上前，微低着头，将照片打开拿给他看：“老板，您这有这种鱼卖吗？”

老板眯起眼，盯着她的手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有啊，你要大的小的？”

这一问题顿时把周零问住了。

她没有见过俞欢欢养的鱼有多大，这照片也看不出来。

周零犹豫了一会儿，对着老板道：“我们能先看看吗？”

“可以的，这鱼在里面……”

她和顾今川随着老板进了店铺，然后就看到了相同的品种。

周零拿着手机的照片和这些鱼做对比，愣是没看明白。

她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顾今川，“你帮我看看是哪个？”

顾今川靠了过来，低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然后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分析道：“这照片里的鱼缸看起来不大，应该是六寸左右，养两条鱼的话，可以先排除大点的。”

周零听着他的分析，抬头看着面前的鱼缸，最后锁定在最里边那个缸的鱼，她觉得应该是那种没错了。

她迈开腿走了过去，弯着腰，隔着玻璃观察了一会儿。

周零伸出食指，指了下在鱼群中较为突出，看着还挺顺眼的小金鱼：“老板，帮我把这条装起来……”

“好嘞。”

“还有这条……”

买完鱼后，他们就离开了那个小市场，重新回到车上。

周零怀里抱着一个塑料袋，看着里面的两条鱼畅快地打闹着，她的心情有些低低的失落。

也不知道俞欢欢会不会喜欢这两条鱼。

顾今川在启动车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要不我先带你去吃饭？”

周零惆怅的摇摇头：“我还是先把这鱼给她还回去吧。”

她现在实在没有什么胃口，而且脸上的伤也还在，她还是尽量不出现在公众场合好了，免得吓到路人。

“好。”顾今川见她眉眼透着一股黯然失色的神情，知道她心里肯定还在内疚那件事情。

——

小助理在应聘前做了一些攻略，知道俞欢欢喜欢吃煲仔饭，刚才她出去了一趟，去买煲仔饭，担心凉了不好吃，她还特意跑回来的。

俞欢欢腰间靠在沙发背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嘴里吐着烟圈，两眼无神的瞄了一眼助理手上的袋子，心底毫无波澜。

助理看到她在抽烟的时候，稍微愣了下。

虽然她跟在俞欢欢身边不久，但是她做了不少事情，每次替俞欢欢收拾的东西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的包里有电子烟，私下的时候，她也偶尔能看到俞欢欢吸两口。

刚才出去的时候，俞欢欢还吩咐她顺便买几颗烟弹回来。

助理才离开了一会儿，整个大厅就充满了刺鼻的烟味。

她慢慢地走过去，问了句：“欢欢姐，烟弹您还需要吗？”

俞欢欢轻瞟了她一眼，“放桌上吧。”

助理将东西放在茶几上，顺便把饭也摆了出来，她贴心的道：“欢欢姐，我还买了煲仔饭，您趁热吃。”

俞欢欢继续抽着烟，没有回她。

——

周零回来的时候，酒店一片通明。

顾今川将周零送到酒店的旋转门处，暖黄色的灯光充斥着酒店大堂。

“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吗？”

他担心对方情绪不稳定，看到周零容易受刺激。

周零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顾今川见她那么坚持，犹豫了一会儿，“好吧，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嗯。”

顾今川：“去吧。”

他回到车上，并没有立马驱车离开，而是静坐在车上，满眼透着担心，看向酒店大楼。

等他确认周零那边没事，他再离开。

周零进了电梯，满脸沉重的按了俞欢欢住的楼层，手里拎着鱼水袋，很快电梯就抵达了。

她找到了俞欢欢住的房间，站在门口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看着即将碰上的门铃，她又缩回了手，犹豫了一会儿又举了起来。

没等她碰到门铃，眼前的那扇门就开了。

俞欢欢的助理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打开门的那一瞬，看到周零的时候，助理受惊的看着她，“周小姐？”

“她来干什么？”俞欢欢在里面忽然听到了周零的名字，立马蹙起了眉头，起身走了过来。

周零看了助理一眼，问道：“那个……她在吗？”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俞欢欢从里面走了出来。

俞欢欢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头上夹着一个大夹子，耳垂边的碎发零零散散，看起来有些憔悴的模样。

她盯着周零，不悦地问：“你来干什么？”

周零看着她，默默地把手里的水袋递了过去，“对不起，是我看管不严……”

俞欢欢没等她把话说完，大手一挥，周零手里的水袋掉落在地，瞬间裂开。

水溅落一地，打湿了周零的鞋子。

两条小金鱼被摔在地面上，惨兮兮的侧躺着，难受的摇着鱼尾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