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贪赃犯法的官员拘捕反抗,妄想逃跑,儿臣已经将他们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皇甫翊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静无比,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说的上是有些冷淡。
皇甫长天目光深沉地盯着他,严肃道:“你可知自己再说些什么?”
“知道”
玄月始终站在太和殿外身若深松,目光如炬。
过了许久,除去令人心颤的怒喝声,殿内再无声音传出,周遭万籁俱寂,寂静到人心发慌。
太和殿门缓缓开启,夜里的凉风吹起丝质的华袍,皇甫翊一步踏出殿门。
玄月见状赶紧跑了过去,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殿下”
皇甫翊仰头闭了一下眼,鄞州贪污一案牵连颇大,就连皇室众人也有所参与。
皇甫翊料想了之后的一切,却没料到皇甫长天竟然轻易遮过了此事,显然是不希望这件事公之于众,也不打算追究了,“鄞州剩下的官员现在押送到哪了?”
“在有两日便可到达沪州,殿下可是有什么安排?”根据前天驿站传回的消息,玄月大概推测了一下。
“洪公公说什么来着?你可还记得?”
玄月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转变的如此之快,他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皇甫翊的话中之意。
“属下愚钝,请殿下恕罪。”
皇甫翊叹了口气,眼中寒光似黑暗中的嗜血狼牙一般锋利无比,冰冷的嗓音溶于夜色中无端发寒。
“鄞州路途遥远,叫他们莫要着急,慢些走!”
玄月心下一抖,“…是”
”寅德十九年?大禹朝寅德十九年,这么说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了。”
简书站在张贴皇榜的城墙前,看到皇榜上标注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皇榜悬赏捉拿逃逸犯人,捉拿通报者悬赏一千两,旁边一张画着人物像的通缉令,简书大致看了一下长的还行,没有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偏书生相,就是额头一道往上斜长的疤痕看的有些吓人。
不过赏银倒是挺多的,难不成皇帝是人傻钱多,简书虽然挺想要赏银的,不过有贼心没贼胆。
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她掐灭了,能被通缉悬赏的绝不是什么小绵羊,她还是少惹为妙。
简书在空间内待了老长一段时间,规划后之后的赚钱计划后决然离开了三家村,来到了距离三家村最近的一座县城——仁江县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简书走在人群中,时不时遭受一下小贩们热情的喇叭声,往左边看一下是香味十足的大煎饼,往右边一下是形状各异的小糖人。
还有令人垂涎三尺的包子糕点,花式百样的面食炸糕,琳琅满目的简单好看的手镯簪子,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
简书往前走到街角的尽头,在路人的指引下,穿过另一条热闹的街道,在一家绸缎铺子旁边推开了当铺的大门。
进门便是一条小小的通道,左右不通,抬头便是高到仿佛触不到顶的柜台。
昏昏欲睡的老掌柜被一阵晃过的强烈太阳光刺醒,动作迟缓地抬起头,迷迷糊糊地往周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再次睁开。
无人,许是错觉,老掌柜的意识到这一点,慢慢悠悠地躺在摇椅上继续眯着眼睛。
简书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她抬手在柜台上敲了敲,再次看向上面围了一个栅栏的柜台,还是没人。
“砰砰砰”,简书用力拍在柜台上大着嗓门喊道:“有没有人?做买卖了,人呢?”
老掌柜惊地差点摔下摇椅,他慌忙地扶了一下摇椅的把手,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只见柜台外站着一名正值豆蔻之年的小姑娘。
老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心中顿觉失望,一顿挥手,“走走走,哪里来的乞丐,我这不接要饭的,也不要人帮忙。”
“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瞧不起人呢,谁是要饭的,谁是乞丐,我是来做买卖的。”
“你…”老掌柜的怀疑地再次打量了她一眼,穿的破破烂烂,看起来还有点脏,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张脸。
“对,我有东西要当,你收不收?”
“所当何物?拿来与我看看。”
送上门来的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不管怎么样,先看了再说。
这么想着,老掌柜的打开柜台上的小窗口,把手伸了出去。
简书从兜里拿出香水,打开盖子。
“咦,什么味道?”老掌柜没等来典当的物品,倒是鼻间传来一阵怡人芬香,闻之体内燃火一般灼热,心神恍惚之际,身轻溢彩鸿毛,竟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老掌柜寻着浓烈的香味望去,低头看见一只略显粗糙的掌心中拖着一个透明圆瓶,里面盛放着一种如鲜红的液体。
“老夫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物,此是何物?”老掌柜双眼发直地盯着简书手中的香水。
听闻此话,简书就知道有戏,伸手插回瓶盖子,浅笑道:“我想典当的就是这个东西,不知掌柜的愿不愿意做这笔买卖?”
老掌柜摸着山羊胡子呵呵一笑,“开门做生意岂有不愿意的道理,小姑娘要愿意,老夫自然收下,就是不知姑娘手中是何物?”
“此物为香”简书答了四个字。
“香?”老掌柜的摇了摇头,对于简书说的心中泛起一丝的兴趣,“香,老夫见的不少,你这种老夫还未见过,不知是何香?”
”这个叫做香水,平日里大家多以香囊佩戴,焚香沐身,这些东西繁琐麻烦,我的香水可就简单多了,一滴即可留香半里。”
“怎么样?收不收?”
老掌柜的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姑娘,你莫不是走错地了?若真是如你所说,应该去香料铺子,去那些姑娘家去的胭脂铺子,怎么到我这典当来了?”
“不,”简书微微摇了摇头,否定了老掌柜的说法,粉唇轻启,眸光晶亮,眼神坚定不移,“我没走错,我就是来这做买卖的,我典买东西,你给我银子,一笔买卖,咱们银货两讫。”
“如何?收还是不收,给句痛快话?”简书说着把手中的香水瓶往上递了递。
热闹大街上一间清冷的典当行,居高不下的柜台,念过半百的老掌柜,偶然深入的小姑娘。
一件闻所未闻的物品,老掌柜站在柜台内的踏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收?还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