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沈暮双手紧攥、险些晕厥。
他大老远搬家到城门边上每日里要比朝中同僚早起半个时辰赶早朝库房门前更是放了五名壮汉日夜看守。
天可怜见,沈暮千防万防,怎么也想不到陛下与靖安将军会跑来自家宅院,还这么“巧”的,靖安将军“恰好”走丢到装满珠宝的库房。
云葭笑道:“原来将军在这,叫朕好找。”
萧晟淡淡道:“陛下不若先看看沈大人在这屋子里,装了多少宝贝。”
沈暮站在台阶下瞧着女皇迈步,那每一步都似重重踏在他的心上。
探头到打开了的各个箱子查看一番,云葭板起脸训斥道:“言太师三朝元老,为官一生也不见得拥有你这库房中的十分之一!沈暮,你好得很!你竟敢哄骗朕,私藏贪污财宝!”
贪官败坏扶熙风气,云葭怎能不恨?只是朝中贪官实在太多,有的贪大、有的贪小,若一一整治,各个进了大牢,又有谁来协助她处理政事?云葭这才体会到父皇云宴的苦衷,不得不徐徐图之。
“陛下饶命!”沈暮连连叩首:“臣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臣万万没想到陛下会亲临府上啊陛下”
没等云葭开口,萧晟沉下脸问:“沈尚书这话说得愚蠢,陛下乃是扶熙之主,试问这皇城底下,还有何处是陛下去不得的么?”
萧晟对敌于阵前、傲立于朝中,总是气势凌人的。云葭暗叹,方才她怎会觉得这厮脾气好?
经由萧晟声色俱厉这么一问,沈暮终于哭了出来,哀求道:“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啊陛下!臣臣愿意上交家中所有珠宝钱财,只求陛下饶了罪臣一命”
沈暮哭得凄惨,陆续赶来的他家官眷跟着哭求。莺莺燕燕哭成一片,不仅哭醒了被萧晟打晕的小厮们,还嚎得云葭心烦。
云葭蹙眉:“沈爱卿打算此事尽人皆知么?”
沈暮抬起头来,陛下还称他为“爱卿”,言语中的意思是想私下解决。
也就是说,他不用被靖安将军挥剑刺杀?
“走!你们快走!各回各屋不准出来!”驱散了家眷,沈暮老老实实跪回原地,等待云葭降罪。
哄骗皇帝是大罪,死里逃生本就是陛下宽宥,他不奢求保留官位、不受刑罚。
萧晟不知打哪儿拎来一把红木大椅,云葭端正坐在正门口,问:“你就没有话想对朕说?”
贪官的心理,云葭着实想了解一下。
沈暮耷拉着脑袋,诺诺回:“回陛下罪臣曾与李谦交好,又有把柄被卫明杰握在手中。卫明杰与罪臣人前疏远,人后却令臣搜刮下级珠宝给他。陛下所见珠宝,大半都是臣为卫明杰寻来的”
“李谦死后,罪臣担忧陛下会一步步振顿朝政,臣的尚书之位迟早难保……没过多久,卫明杰叛国被诛,罪臣恐惧万分,便想着将所有珠宝钱财据为己有。如此若有一日陛下革去臣的官职,臣也有银子带着一家老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