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维堔惊得后退几步,看着笑眯眯的公孙兮瑶,第一次觉得这熟悉的笑容如此瘆人。
“小九,你你如何进来的?”
“直接走进来的呀。”公孙兮瑶一脸坦然,转而她意味深长的笑着,“五哥你门口一个拦人的小厮都没有,自然不能帮你拖延时间。我就这么走进来了。”
公孙维堔尬笑着,装作听不出公孙兮瑶的调侃,试图用身子挡住地窖的暗门,“咳咳,小九,怎么突然来四哥这儿?”
公孙兮瑶也不绕弯子,直白道,“听四哥说你这里有许多珍藏的武器,小九就想来看看。”
恐怕看看是假,看完之后拿走才是真的吧……
公孙维堔还想挣扎一下,于是对着公孙兮瑶装傻充愣道,“小九你怕是来错了地方,五哥怎会珍藏武器。你若想找,还是回四哥的府上看看。”
“是吗?”公孙兮瑶萌萌从身前探出脑袋,指着那扇暗门问着,“那这些是什么?”
一大滴冷汗从公孙维堔的额角滑落,他咬咬银牙,“小九,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些武器都是运到前线的。”
“骗人!”公孙兮瑶一口戳破公孙维堔的谎言,“先不说五哥这些武器的珍贵程度再战场上会不会用到,更何况运往前线的武器早在昨日就配送完毕。”
“五哥这般诓我,不就是舍不得这些武器吗?”
知公孙维堔莫如公孙兮瑶,把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公孙维堔讪讪的收回手,小声的嘀咕,“没有舍不得这些兵器。”只不过是心疼他白花花的银两罢了。
公孙兮瑶话锋一转,“小九也不是白嫖之人,所以今天特地带着值一万两黄金的银票而来,既然没有诚意,小九也不必客气呐。”
此话犹如闷头一棒,公孙维堔恍然想起自己的在云烟城顺势惨重的小金库。
近来事物繁琐,他没顾及去处理京城之外的商号,竟然把这一笔巨额抛之脑后,此时想起,他眉眼一横,好像萧尘许诺的三万两黄金也没有给他。
公孙维堔飞快的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拨打着,最后自敲额头,好家伙,这一个两个空口无凭,真一个铜板都没给!
思索着,公孙兮瑶已经悄然离开,再回神,她到达门口之外,眼看就要上轿。
公孙维堔拉起自己的衣摆,不管不顾的冲向门口,大喊,“小九,小九等等!”
一声惊起王府里停歇的鸟雀,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便看到平时玉树临风的五皇子,十分狗腿的拉住长公主。
眼神十分热切逼人,看模样恨不得把长公主拖进府中。
公孙兮瑶顿住脚步回首往他,“五哥,还有什么事吗?”
“有有有!”公孙维堔对着挤眉弄眼,“小九,五哥哪里有几件绝世兵器,你确定不要考虑考虑?”
“有西仓上古宗师留下来的破灭扇,南岳皇帝用过的龙纹剑,还有北魏国库里弄出来的斩月刀。”
“斩月刀?”公孙兮瑶惊喜的看着五皇子,这可是个好东西,曾经位列江湖兵器排行榜第四,因为失其下落已久,盟主才把它弄下榜。
没想到竟然在父皇的国库里,还被五哥偷偷摸摸的带出来了。
两人的窃窃私语没有漏过司君的耳朵,在护卫长公主前,作为国库的掌管者,她凉凉的看了公孙维堔一眼,眼神满是警告。
公孙维堔轻咳了声,“小九,你觉得如何?”
“好,成交!”
……
公孙兮瑶抱着锦盒,兴致冲冲的跑到百里逸的住所。
在门外,无意中碰见来给少年送药的大内总管李公公。
百里逸失忆,让他身上带着很大的危险性,虽然就目前来看,他不会轻易伤害公孙兮瑶。
但是北魏皇帝放不下心,每日派自己的总管给少年送药限制住他的武功,并且下令,不许百里逸随意出入长公主府邸。
担心被困在一方天地的少年会烦闷,公孙兮瑶把偌大的后花园改成了少年的武炼场。
因百里逸的功法特殊和功力深厚,普通的武器,没个几天便损坏,故公孙兮瑶跑遍皇城,寻来几件好兵器给受案练练手。
李公公毕恭毕敬的朝着公孙兮瑶俯身,“老奴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李公公不必多礼。”公孙兮瑶估摸着时辰,然后柳眉轻皱,“怎么现在送药越来越频繁?”
“老奴也依着听陛下与六皇子所言。虽然此药对百里公子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是他会随着服用药的次数而抵抗药物的能力。”
产生“所以就从之前的一日两次改为一日三次,还望长公主殿下谅解。”
公孙兮瑶叹了口气,“不必多言,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公孙兮瑶进门后,见到百里逸背光盘腿而坐,面部全隐在暗处,瞧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少年身旁,虎牙轻咬着下唇,“逸,下次他们在让你多喝药,你就偷偷挡掉叭。”
刚运转一周天的少年眼眸微抬,听到公孙兮瑶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担心我跑了吗?”
“长公主附近全是父皇布下的天罗地网,皇城也加派一支人马。城门外还留着暖姐姐许多的暗探。逸,你若想离开,确实挺不容易的。”
公孙兮瑶托着下颚,亮晶晶的星眸里都是少年的身影,“逸,我把皇城的布防图给你叭,这样你也能好走一些。”
鹰眸凌厉的看着她,想从公孙兮瑶眼底看出一份虚假,然而,他所闻所见的是公孙兮瑶的喜爱与坦诚。
似乎,自己执意要离开的话,眼前之人会颠覆北魏皇帝的召令,助他出京都。
这份坦诚化作密密麻麻的针刺在少年的心头,他压下翻滚的情绪,冷漠的道,“不需要。”
不需要公孙兮瑶的援助,还是不需要出去,少年没有明说。
百里逸的样子,与在孤岛的上的那个冷冰冰的木头重叠在一起,公孙兮瑶嗷呜的扑向少年的怀中,她失笑,“逸,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戒心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