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捋了捋思路,换个问法问道:“圆安小师傅,是谁告诉你我们在外面,让你出来接待我们的?”
圆安道:“是我一位师兄,说你们二人是贵客,让我好生招呼好你们。他是怎么知道你们在外的,我却真不清楚了。”
杨过只恨这个世界没有手机照相机,但还是尽力描述道:“那位高僧满脸皱纹,脸上总是挂着慈和笑容,说话声音极为柔和...”
圆安苦笑道:“施主这可为难我了,这种特征的老和尚,咱们南少林寺没一百个,七八十个总有,我总不能一个个带你去认罢。
我看哪,施主还是先到我们客房去,好好休息一番,想拜佛也好,想找人也罢,都可以明天再说。”
杨过也知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无奈之下不再追问。
而心里愈加好奇:这位老和尚究竟是谁?他究竟有没有转告红叶禅师?
说话间圆安已带着他们来到南少林寺外客房,不忘问道:“两位施主,你们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哪?”
杨过一愣,旋即懂他是委婉问询自己和曲非烟的关系。
曲非烟已先说道:“我只是做丫鬟的,不敢单要一间房间,便要一间就行了。”
圆安闻言应声好嘞,并不多问,他毕竟久做知客僧,知道分寸。
见杨过和曲非烟进了房间,圆安又在外边说道:
“明早小僧再来听二位吩咐。”
杨过关紧了门,听他脚步声走远了,这才低声问曲非烟道:
“你觉得他像不像在撒谎?”
曲非烟马上懂了杨过的意思,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按理这圆安师父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可刚才那位老和尚,确实有些古怪,总感觉他们在隐瞒什么。”
杨过点点头,道:“那老和尚听见我们和远图公有关,立马便消失不见,但又让这小和尚来带我们到客房入住。
我们住的这间客房虽然也不算豪华,可外观来看,相比其他房间来说,应当算是上房了。
老和尚让人对那圆安小和尚说了一句我们是贵客,便可以让我们受这种厚待...他在寺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曲非烟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好哥哥,你说他会是什么人?”
杨过一向很敢想,这时候说道:“说不定哪,便是红叶禅师本人。”
“啊?”曲非烟惊讶道,“可他要便是红叶方丈,为什么不当场表明身份?”
杨过摇摇头,道:“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未必就真猜准了。
但无论他是谁,其实是对我们、对远图公十分着紧的,不然不会让人领我们来上房住下。
不过他可能亦有顾虑,所以暂时却没有和我们详谈,也没有马上想要看远图公的书信。”
说到这,杨过不由得摸摸怀里的林远图书信,总感觉这里面会有极大秘密,有关葵花宝典,或者其他什么重要的东西。
曲非烟道:“那咱们怎么办?”
她和杨过同行许久,早习惯了听杨大哥拿主意。
杨过叹口气,道:“看来来到南少林寺也并非就高枕无忧了,在弄清楚情况之前,我们只能尽量低调,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
二人聊到这里,同时想到了路上撞见的那位弑杀师叔的瘦脸恶僧空祥,都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
但他们之前接连遇险,知道提心吊胆也无用的道理,再不多说。
旅途劳顿,杨过在椅子上打坐休息,曲非烟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那叫圆安的小和尚果然又来敲门,带着二人去吃了早餐。
圆安年纪虽轻,却极懂事故,一边陪着二人吃东西,时不时说点南少林寺的建寺历史、千年传承。
杨过知道从这滴水不漏的小和尚身上探不到昨晚那个老和尚的事情,于是转而问道:
“小师傅,你是圆字辈,你师父当是空字辈的,不知他老人家法号叫什么?”
他本来想直接问“你们寺里是不是有位法号叫空祥的僧人”,但话到嘴边立马想到不妥,所以改口。
概因那空祥恶僧若是回到南少林寺中,凑巧知道有人打听自己,哪有不起疑心的道理。
此事关系极大,不得不小心谨慎。
圆安精明的眼睛骨碌碌转两圈,似乎在思考杨过问的这个问题有没有什么忌讳的。
思考完毕,圆安笑道:“杨施主看来对我们出家人的法号很好奇哪。”
杨过面色不改,正常和他对视一眼,淡淡道:“只是正好想到,小师傅若是觉得不方便说及尊师名号,那不说也无妨。”
说着低头喝了一口稀饭,漫不经心、并不在意的样子。
圆安见状,说道:“家师法号空祥。”
杨过和曲非烟都下意识身体紧绷一下。
但马上都回过神来,这事只是凑巧,那恶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乃至认出他们、让弟子接待而设局害他们。
不过杨过既然知道他是空祥的弟子,便打消了从他身上打听南少林寺内部形势的想法,只是随口道:“哈,好名字。”
圆安见杨过不再接着问什么,于是道:“施主远道而来,等会可要入寺内去拜一柱香?”
杨过摇头,道:“我们就是来见识见识你们这座千年古寺,却不是真的信徒。拜佛心意不诚,反而惹恼了佛祖,降下…嘿。”
他本来想说降下灾祸来,但话到嘴边觉得很不吉利,便没有说出。
虽然不信此道,但也没必要逞一时口快,万一这世界不一样呢?
顿了顿,杨过又道:“圆安小师傅,你若还有其他事情,不用一直陪着。我们二人来这边游玩,也就是随意走走看看,没有什么需要你特别跟着关照的。”
圆安闻言知意,道:“那二位慢用,待会便自己在附近随意观览,我先告退了。”
说着他吃下手里最后一口馒头,果真留杨过二人在饭桌上继续吃,自己先行离开。
杨过看着他渐远的背影,有些无从着力的感觉。
先是昨晚碰见一个不知在寺里是什么身份的老和尚,本想让他传报红叶方丈,没想到他离开之后再无下文。
然后是来了个滑头知客僧,问什么他倒也有答复,只是越问反而把自己搞得越糊涂。
况且这圆安既然是恶僧空祥的徒弟,很多事情又不便问他。
想到这,杨过轻声对曲非烟道:“你吃完便回客房待着,这里是南少林寺,定然安全的很。我跟上这小和尚,看有没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