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原绥以及国外的温珂都接到了温判去世的消息。
温家挂起了白条,原绥靠在墙边,狠狠吸了一口烟:
“怎么回事?”
“被推下楼的。”
眉头紧蹙,室内明明开了暖气,却依旧宛如寒冬腊月。
“是鹿崽崽?”
只是轻轻一个询问,青年眼底危险冰冷遍布:
“原绥!”
吐了一口烟圈,他抿唇:
“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可从警方反馈的报告来看,当时,鹿崽崽的嫌疑是最大的。”
阮妧和警方的说辞是,陆溪言和老人发生了口角,紧接着就听到老人摔下楼梯的声音。
阮家,是安装了监控的。
可楼梯口,属于监控死角。
“我看过监控,从楼梯口方向去的人不少,如果要一一排查,可能,用时不短。”
凤眸微垂,喻江白攥紧手下的拐杖,骨节分明的大掌泛出青白:
“查,时间久点没关系。”
垂落的指尖无力微蜷,青年自从得知消息,脸上平淡冷静得可怕。
原绥叹了一口气,没有刻意去触碰他压下去的伤痛。
“温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安抚?”
原绥看着他,抖了抖手中的烟头:
“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从温妤车祸那一次,喻江白就见识过了温家亲戚的刻薄。
薄唇紧抿,他动了动酸胀的右腿:
“我会处理好。”
原绥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夜色渐深,青年的身影立在空旷的大厅,孤寂而肃穆。
……
rk集团。
“姜白小姐,慕总的咖啡没有了,能麻烦您帮我去送一下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文件要去送。”
被叫的女孩儿回过神,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空杯子,点了点头。
慕斯的助理立刻感激地鞠了一躬抱着文件上了电梯。
头晕沉沉的,心口也有些发闷。
陆溪言揉了揉额角,拿起空杯子往茶水间走去。
“慕夫人……”
熟悉慌乱的女声透着压抑,茶水间里米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女孩儿本也没在意,可捕捉到她的称呼,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慌乱而不安的女人再次开口:
“慕夫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温老先生推下楼了……嗯,是的……阮家把矛头指向了姜白小姐……温老先生死了,慕夫人,我该怎么办……”
心底骤然涌上冰冷,女孩儿苍白的小脸上一片冰冷。
她放轻呼吸,静静听着里面女人的通话。
女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声音染上哭腔: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事了,您能放了我的家人了吗……”
一阵缀泣声传出,陆溪言抿紧唇瓣,悄无声息地离开。
茶水间内,地上不起眼的玻璃片清清楚楚地反射出门外的景象。
女人擦了擦眼尾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歪了歪头,红唇微扬,黑屏的手机一直不曾亮起。
……
温判的葬礼,定在十二月初。
骤然离世,业界猜测纷纭。
“江白,我听说,大哥是被人害死的?”
“是这个丫头吧?”
温家排行老二的老人,指了指走进的女孩儿:
“听说,她就是你三年前去世了的小妻子,也是当年害死小妤夫妻俩的人。”
“二爷爷,慎言。”
青年淡漠掀眸,冷硬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女孩儿已经走到了跟前,白皙的小脸似乎多了几分憔悴。
心尖轻颤,他抬手,女孩儿避开了。
“装什么无辜清高模样?”
温家二爷冷哼一声,他身边跟着来的一众小辈对女孩儿的表情也不算太好。
“我有事和你说。”
陆溪言自动屏蔽了周围人不加掩饰的不善,仰头看着青年。
温家二爷被一个小辈这般无视,花白的胡子翘了翘,到底还是没忍住冷哼一声:
“果然是没爹没娘教养的野丫头!”
长睫轻颤,女孩儿慢半拍地掀了掀眼皮,比青年训斥更快的,是女孩儿温吞而强势的语气:
“老先生,我自小长在喻家,家教,归喻家管。”
心口狠狠一沉,青年近乎慌乱的抬眸,却只接触到女孩儿陌生淡然的侧颜。
薄唇紧抿,他攥紧手下的拐杖。
“你!”
温家二爷瞪圆了眼,气鼓鼓地啐了一口:
“丧门星!”
“穆岸,请二爷爷回去。”
喻江白随意抬手,已经极为克制。
态度却强硬得不容反驳:
“祖父灵堂面前,听不得吵闹。”
“喻江白,你这是要护着害死你祖父的杀人凶手吗?”
老人说得急了,气有些不顺,身边疼爱的小辈连忙替他拍了拍胸脯。
陆溪言好笑又无力地看着他,听到青年的维护,冷淡的心口起了一层波澜。
白净的小脸儿紧绷,她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
“老先生,凡事讲求证据,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是诬陷。”
她没有精力也不想和这群人浪费口舌,看着身后安静的青年,女孩儿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温家对她而言到底还是陌生的,来往参加葬礼的人不少,她只能出门找了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停下。
不等转头,身后滚烫带了寒意的胸膛贴近。
腰部被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
高贵的头颅垂下,他小心靠在女孩儿肩头,熟悉的盈香抚平了心口的不安和烦躁。
凤眸微垂,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言言,你……记起来了么?”
指节灰白,眸光潋滟破碎。
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陆溪言刚燃起来的一点火苗被浇灭,她抬手,覆在青年骨节分明的大掌上。
凤眸微微瞪大,慌乱随着女孩儿的动作被一点一点放大
她淡然且冷静的,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言言……”
身后的怀抱更加用力,她也没有执意推开,语气清冷如同初见一般:
“关于温老先生的死,我了解到一些事情。”
没有刻意卖关子,女孩儿睿智而冷静:
“我身边新来的助理,安依,是慕夫人安排在我身边的,温老先生摔下楼的事,是她做的。”
身后有片刻的安静,青年柔软的短发蹭了蹭女孩儿的颈窝,低软出声:
“我会调查清楚,还你清白。”
眸光微顿,陆溪言目光落到青年紧紧扣住自己腰部的大掌上面,淡然出声:
“现在,您可以放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