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他们一行人见过了李温书,便都先歇下了!
来清河的时候已经傍晚,冬日里天本就短,那县主给他们准备了些吃食,温言他们吃下便先前歇息了!
只是夜里的清河县似乎并不安稳,出出笼罩这阴沉的气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白日里的所见的确有些颠覆人的感官思想。
还真是人命如草芥,根本就不值钱。
商锦和风都是一张床睡的,分的屋子不大,但足够两人睡的!
“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风都在铺床,随口问道。
“随便。”商锦回道,他百无聊赖的擦拭着自己的宝贝剑沉雪。
许久未亮鞘的剑,也有些暗淡,像是没能喂饱一般。
“哎!你说这儿的水还有吃食会不会有问题,咱们会不会也染上瘟疫啊?”商锦转过头看向里面铺床的风都问道。
“不知道。”风都回道,并没有那般关心,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命。
“你怎么半点也不担忧啊!真是对牛弹琴了!”商锦摊手无奈道。
“你要是怕死就不该进来的!堡主本来就只派了我一个。”风都铺好了床,坐在了床沿上,拿了本书在看,又继续道:“你睡里边吧!”
商锦没再搭理他。
他之所以来这里,的确是担心风都的,他本来是想替他去的,只是风都这个人显然不太领情,又追了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要死也是一块死,谁也逃不掉。
商锦勾勾唇,他居然觉得这样是件好事。
他收了沉雪,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越过床沿上坐着的风都,宽衣睡觉。
没多久风都也收了书,宽衣躺进了被窝里。
这里物资本就紧缺,大多是可能沾染了疫症的物品大都焚毁了!
这天往凉的走,自然需要厚些的被子,只是不多,风都和商锦两人盖了一条厚被子。
商锦身上比风都要凉的多,商锦盖的那半边被子,怕是都没能暖热过。
不过今天大概是风都在的缘故,被子里面格外的暖和,不到一会儿,商锦就沉沉的睡下了,头一次睡的这么快。
早上起来的时候,那县主已经早早的赶来了,说是要带着他们考察现场。
这瘟疫必须得先看看才能得了结论,对症才能下药。
清川起的早,她有些兴奋,起先就说好了要去看病人,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清川自然高兴。
“我们不先吃点东西吗?”商锦坐在前厅里,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对什么都是兴致缺缺,显然他并不关心这些灾民。
那县主听见商锦的问话,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悦。
这样不以为意的样子,对于急了清河的事情这么久的这个县主来说,显然另他生气。
但他还是好言道:“景象有些惨烈,我怕诸位吃了早饭再又吐出来。”
那县主的回话,显然让人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不过他的话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昨晚从防护栏看那“盛况”已经让人心惊胆战了!
不知道白天看会不会更加吓人。
清川他们去到外面的时候,隔着一条街,便能听见那种哭天抢地的声响。
到了防护栏那边,便见许多群众围着网子往外面看,而外面站着的是未感染的人。
那些在里面的,都是他们的家人。
岑婷看见防护网里边站着个五岁的孩童,他真哭着喊“娘亲”,那孩子面黄肌瘦,看上去骨瘦嶙峋,显然没有吃饱过饭。
既吃不饱饭,还要接受病痛的折磨,最可怕的是只能自己面对这些苦难,家人也不能在身边。
亲眼看着这场景,让岑婷心里很不好受。
那孩子想往外面伸手,去接外面他母亲递过来的饼子,可是还没能伸手,便被制止了!
伤患是不能同外面的人接触的!
“让诸位受惊了!这原本是有隔离的屏障,是不露人的,只是李将军似乎不满意,我们只好把屏障撤了。”这县主说的很是不悦,显然,对李温书甚是不满,他来此插手清河县的事宜,想必也是困难重重,不好下手。
“他们也是清河的百姓,南国的百姓,这般关着已经同畜牲无异了,他们已经要承受许多了,之前竟然直接圈禁,李将军让你撤掉也是无可厚非。”岑婷显然被他们这种没人性的做法气到了,反驳到。
“岑姑娘这样说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人性可言,若是放出来他们,那那些没有染病的又该如何,难道对他们就有人性了吗?”那县主对于岑婷这话显然不满,反驳道。
“可,可也不该一棒子打死啊!”岑婷知道这样做是不得已的,已经是最好的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打抱不平。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的人间地狱,人活着却抵不过苦难的降临。
而通常先死掉的都是那些普通老百姓。
无论战争还是灾害。
“好了!我们先去看看这些难民。”温言启唇道,岑婷见状,住了嘴,对于清河县主的做法,温言不欲置喙。
那县主倒是不敢把他们带进疫病区给他们看病,毕竟这几位都是九王爷的人,若是折在此处定不会善了的!
不过清河已经造如此灾难,他这县主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了!
这县主命人抬了几个疫病算是轻的送进了帐篷里,供清川来查看治疗。
温言让清川,商锦还有风都留在了外面,那县主也在帐篷外,只有温言陪着清川进去了!
他们裹了面纱,捂住口鼻,清川上去给他们搭脉。
那些得疫病的百姓被这些侍卫看着,大气不敢出,只是愣怔的随着清川摆弄。
显然已经没了生气,或者说在他们看来,自己大概跟死了差不多了!
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被丢进炉子里面,燃成灰烬,变成尘土。
他们也有过期盼和希望,只是一次次的打破,让他们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对这病早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清川看着病人的状态,叹了口气,跟着温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