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前者是她的徒弟,后者是她的白月光吧。
浮白立刻驱散脑子里的各种杂念,眼下还有个大麻烦要处理呢。
她看着那人弯腰揉着脚腕,不禁开口,“你来做什么?”
一听到声音,那少年的身子僵了僵,歪歪扭扭的走近她。
“疼……好疼……”那人拖着撒娇的尾音。
浮白:“……”
这哪里有沈御蛟的样子,这撒娇的声音,和云清别无二致。
浮白抿了抿唇,“我叫迎岚来给你瞧瞧。”
说罢,浮白起身下榻。
还没往外走出两步,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温暖的躯体抱了上来,双臂紧紧的锁住浮白的手臂和腰身。
浮白挣扎了下,“蛟……沈御蛟,放开我!”
沈御蛟呜咽了一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沙哑着声音凑在她耳边说:“绯然,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你为什么……为什么又喜欢别人?”
浮白:“……”
什么喜欢别人?
她还没问出口,那人又补充了一句,“不对,我才是那个别人……我才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到底谁是别人?
浮白算是被他绕迷糊了。
直到鼻腔里被沈御蛟身上的酒味覆盖,浮白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人喝醉了!!!
“喝酒了?”
沈御蛟低沉的嗯了一声。
“干嘛喝酒?”
那人顺从的回答,“心里难受。”
他心里难受什么,浮白只猜到了一半,无非是因为她对他的冷淡。
浮白无奈的叹气,“从哪里来的酒?”
“那个野男人的。”
这人喝醉了,乖是挺乖的,问他什么就回答什么,很不错。
只是……这回答是个什么鬼???
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词汇。
浮白大抵是做了多年云清的师父,一听到他说这样的话,顿时就有强烈的反应。
她冷了冷语气,“什么话,日后不准再说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这并不是故意要斥责沈御蛟,只是从骨子里来的一种……习惯。
这种习惯让浮白脱口而出的这么一句话。
许是这话的声音有些凌冽,那身后的少年呜咽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抽泣一两声。
他委屈,“你吼我?为了那个野男人,你这个女人有没有心?”
浮白:“……”
说实在的,她现在真的没有心。
他自己胡说八道,一些登不上台面的话。
他自己倒还委屈上了。
可如今沈御蛟哭的梨花带雨的,浮白真真是说不出一句指责他话来。
对待云清的时候,她尚且是有分寸的,怎么面对这一个,就……这么不忍?
那人哭着,浮白转了转身子,面向那人。
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沈御蛟慌乱的松开浮白,赶紧擦掉眼泪。
浮白摇了摇头,低声道:“哭什么啊,你瞧瞧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成什么体统?”
那人扯着嗓子喊道:“你都不要我了,你还不让我哭,我就要哭,我就要……”
原本面对浮白哭泣,沈御蛟心里是觉得丢脸的。
这下好了,他简直是放开了嗓子大哭起来。
这声音,足以让整个芳华殿上上下下的人都听到。
浮白只好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可很快手心里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
他竟然……
浮白面上一红,立刻收回了手。
“你……”
沈御蛟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那个什么云清的替身了,你告诉我!”
替身?
他自己不就是云清转世吗?
浮白懒得回答他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尤其是在他喝醉的状态下。
和一个醉鬼,讨论什么都显得她不怎么聪明。
浮白没说话,只是转身扯着他的手臂往门外走去。
沈御蛟非要让她给个答案不可,执拗的甩开她的手。
“你又想赶我走?难道那个野男人现在就藏在你屋子里吗?你等着把我赶走了,好跟他卿卿我我是不是?”
“……”
沈御蛟原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喝醉了却更加的不讲道理了。
浮白瞪了他一眼,他浑然当作没瞧见,竟然晃晃悠悠的开始在房间里翻翻找找。
他这又是干什么?
那人很快就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那个混蛋藏在哪里?别让我找到他,不然我……我一定阉了他!臭男人,竟然敢跟我抢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这气势……
还真有几分正妻翻找丈夫养的外室的感觉。
浮白只觉得一阵无力感。
这人到底还要闹成什么样儿?
“沈御蛟!”
那人的身子僵了僵,猛然转过身来,“你是不是怕了,怕我找到他,还是怕我……了他?”
他想怎么对他自己,浮白怎么置喙?
这人现在活像个疯子!
她累极了,只好转身在卧榻上躺下,喃喃了一句,“你爱找,就随你找吧,找完了,回去睡觉。”
浮白说完,便背对着沈御蛟侧过身去。
沈御蛟才没有因为她说这样的话,就掉以轻心,更加卖力的翻找起来。
可他几乎把整个寝殿都翻过来了,东西弄乱了,劈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有的打碎了,有的弄坏了。
浮白只由着他胡闹,也懒得阻止他。
良久,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这下该消停了吧!
浮白闭上了双眼,想着明日需得让迎岚待人来把屋子好好收拾一番才行了。
沈御蛟什么也没找到,可却并没有认为这说明浮白没有别的男人。
那个该死的云清还是存在的。
他一个跨步迈上浮白的卧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绯然,你别喜欢他好不好,我比他好的,真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从前对你不够好,我也知道我没什么优点,可我……我可以改的。绯然,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可以改,你能不能别……别不要我?”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像是很害怕,又像是很紧张。
浮白身子一僵,没想到沈御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人又娇气,又傲气,哪里像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
可偏偏的,他就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