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现阶段,北大所有学科按照火热程度排名的话,那么汤皖的国际关系一科,一定是位居第一的。
为此,孑民先生特意把国际关系日常上课的教室,换了一个大教室,可以容纳上百人,只因前来旁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只要是对皒国局势关注的人士,就一定要来上皖之先生的国际关系课,这已经成了一个共识,不单单是有志之士的国人,就连洋人也不例外。
因此,汤皖特意做了一个关于皒国的专题教案,系统的梳理皒国的历史,来分析皒国走到今天的原因是什么。
是的,这个皒国专题,汤皖其实藏了不少的私活,如果一整套的专题课程讲下来,便会在他们的脑海中诞生出一组词汇:
“工人与农民为代表的,一切受到压迫的人民!”
这个专题也当然也会在国际班上开讲,同时,这也正是国际班的学生最想上的课程。
国际班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倒是引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一个个黄头发,白皮肤,身材高大的洋学生。
走在北大的校园里的时候,顿时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线,相比较于洋人教授,洋学生确实比较罕见。
在这些身材高大的洋学生中间,掺杂着两个东方面孔,是曰本人,身材相比较之下,顿时成了小矮子。
但是这俩曰本人没有一丝自卑感,反而胸膛挺得笔直,用英文与这些洋学生谈笑风生。
在这帮洋学生身后不远处,同样跟着两个东方面孔,20岁不到的年纪,一个身材粗壮,沉闷寡言另一个身材薄弱,活泼好动。
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华夏人,也是来上国际班的,不过却不是考试的,而是通过他们老子的关系。
说起他们的老子,现如今在国内也是赫赫有名,威名远扬的大人物,还是奉系的灵魂人物。
一听到自家大儿子要去北大读书,二话不说,立刻一个电话呼给了启瑞,让其安排安排。
这等事情对于在平津度假的启瑞来说,简直不算事情,一个电话打给了教育部的范总长,事情就办成了。
所以这俩人无论走到哪里,了解其背景的,任谁都得高看一眼。
身材薄弱的小青年对北大很是好奇,走进校园,一路不停的张望,尤其是对水池花园的日晷感兴趣。
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这里问问,那里指指点点,惹得边上的粗壮青年一阵白眼加嘲笑。
“六子,能不能淡定一些,整的老没面子了!”粗壮青年看到有学生笑着看过来,提醒道。
“怕个球啊,我在东北就知道北大全国第一,现在人来了,自然要好好瞅瞅这北大,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身材薄弱青年不以为然道。
“这里不是东北,是首都,别给咱东北人丢脸啊!”粗壮青年取笑道。
“一边待着去,谁敢嫌弃劳资丢人,赏他一颗花生米尝尝!”身材薄弱青年下意识的摸摸鼓鼓的腰部。
粗壮青年大惊,连忙把他拉倒一旁,轻声问道:
“你怎么把这玩意带身上了,快交给门外等的人!”
“切!”身材薄弱青年毫不在意:“带进来怎么了,还敢没收不成,有种的让他来试试!”
粗壮青年拗不过,便劝道:
“千万别拿出来,教授们都不喜欢这玩意,而且我们上的是皖之先生的课,可别搞出事情了!”
“放心!不会吓着你崇拜的皖之先生的,嘿嘿”身材薄弱青年笑道。
今天是国际班第一天上课,汤皖已经提前到了,站在了讲台上,等着学生们的到来。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有学生进来,入乡随俗,遵循着华夏的礼仪,向教授行礼。
倒是见到了不少的熟面孔,比如马克和约瑟,还有珐国公馆的几个,不过年纪也太大了一些吧。
也不知道孑民先生是怎么招人的,汤皖把教室里的所有情景尽收眼底,不断的在心里蜚语着。
等到上课铃声快要响起的时候,从教室门口又堪堪进来两个人,正是那两个小青年。
两人行礼后,直奔最前排的一处空位子上,身边挨着几个北大的学生。
这几个北大学生是通过正规考试进入的国际班,凭的是自身实力过硬,讲的一口流利的英文。
刚进来的两个小青年坐下后,就在小声私语,不巧正被身旁的北大学生听到了,还是东北话,顿时打起了招呼。
“你们也是华夏人?”北大学生好奇道,按道理说,整个北大就他们三人进入了国际班,也没听说有其他人进来。
“废话,我是正儿八经的华夏人!”身材薄弱青年道。
“介绍一下,我叫仲夏,你们呢?”
“我叫张桖良!”
“我叫冯庸!”
“我叫王依云!”
“我叫傅斯文!”
这两个小青年正是后世有名的张桖良和冯庸,此时不过才16岁而已,脸上的青春痘疙瘩还没有完全消除。
张桖良这时候,本应该在东三省陆军讲武堂,从报纸上慕名得知了皖之先生国际关系课的大名。
少年人天性高,非要去上国际关系课,而且东北与皒国接壤,可以更多的了解老邻居。
但是进国际班要求比较高,一口中式英文的张桖良显然不够格,于是,就托他老子张雨亭找关系。
东北王张雨亭与冯德麟是拜把子兄弟,两家是世交,关系自然而然的延传到了下一代张桖良与冯庸身上。
恰巧这俩人又同一年出身,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炮,还一起挨过打,还同取字“汉卿”,感情是比亲兄弟还亲。
冯庸在首都陆军讲武堂上课,一听张桖良要去北大上学,立刻一通电话打给了张桖良,让其给一起安排下。
另外,冯庸也是皖之先生的小迷弟,从小生长在东北,其父又是身居高位,耳濡目染之下,对曰本的认识别一般人要清楚的多。
其父冯德麟时常说道:“曰本人不是个好东西,迟早要打一仗,”并且严令冯庸好好学习,长大为国效力。
因怕冯庸在东北贪图安逸,仗着家势,混成为一个二世祖,特把冯庸送到了首都陆军讲武堂学习。
在首都的学习的时间里,冯庸接触到了最新的学界知识,尤其是皖之先生所著的,被冯庸视为珍宝。
汤皖所写的一系列关于曰本的文章,冯庸都有收集起来,专门制成了一本文章大册子,空了就拿出来翻翻。
冯庸是一个典型的爱国青年,了解冯庸的一生,便会发现,爱国这两个字,始终为其不变的信念。
直至冯庸弥留之际也未曾更改,其遗嘱留有一条:“在美之子女不必通知,彼等现华夏人,亦不必知华夏人的事。”
因此,冯庸与张桖良来北大国际班上课,除了学习知识以外,冯庸更带有一丝虔诚的朝圣心理。
站在讲台上的汤皖,此时也是疑惑的,因为事先并没有收到通知,有插班生要来。
默默数了一下人数,刚好32人,也就是说,确定多了2人,看着与仲夏用中文交流,便不再去管了,反正是华夏人,
洋学生与新老师的第一次见面,自然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自我介绍开头了。
依着惯例,每个学生自我介绍的时候,汤皖都是很认真的听着,因为要记下来,下回就可以直接叫名字,这也是对学生的尊重。
这一番自我介绍下来,已经半堂课去了,而汤皖最大的感触则是,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没想到这俩人成了自己的学生。
只是这俩人蹩脚的中式英文,怎么听怎么别扭,汤皖倒是能大概听个明白,只是洋人不怎么听得懂。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俩人脸皮厚,也不在乎,说完就往下一坐,跟个没事人一样,全然不顾教室里的窃窃笑声。
着实有趣的很呐,汤皖摇摇头,就正式开始了国际班的第一课,。
“俄罗斯人本属于东斯拉夫人,公元3世纪居住在俄罗斯南部、第聂伯河和德涅斯特河之间”
大概是学生们对皒国的了解相对匮乏,也有可能是汤皖的上课方式比较活泼一点,学生们听起来兴致还是颇高的。
上午的国际班课,只把讲了一半,就下课了,学生们行礼走后,张桖良和冯庸俩人却是留了下来。
见教室无人了,冯庸激动的走到讲台前,行礼道:
“皖之先生,能麻烦你一下么?”
正在收拾教案的汤皖,闻言抬起头来,看到站的笔直的冯庸,胳膊夹着一本大册子,疑问道:
“你说,什么事?”
“我我想”冯庸支支吾吾,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边上的张桖良一把夺过冯庸的大册子,递给了汤皖,帮忙说道:
“先生,冯庸想让你给他签个名!”
“啥?”汤皖下意思的疑问道,顿时感到了很尴尬,自己这件糗事,怎么被翻出来了。
同时接过张桖良递来的大册子,打开后,便惊讶的瞧见全是自己的文章,原来还是自己的粉丝啊。
于是,欣然拿起笔,便问道:
“冯庸同学,签哪里?”
“谢谢先生,签这里就行!”冯庸指着大册子的扉页说道。
汤皖想了想,提笔便写道:
“祝:冯庸同学,鹏程万里,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最后签了自己的名字“汤皖”两个字!
冯庸看着扉页上的一段话,心里乐的开了花,行礼后,就抱着自己心爱的大册子,向门外走去。
惹得张桖良一阵白眼,这玩意还能比八大胡同的妞更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