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裤脚。

“啊！”

付嫣然吓得一声尖叫，颤抖着身子。

刚想拼命跑出去，却听到地上的人说：“别怕。”

男孩声音清冽，带有变声期的低沉暗哑，不是很重，就像手游里的cv一样好听。

女孩停止了她想要离开的冲动，她想，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声音的流浪汉，应该不是坏人吧。

应该吧......

男孩动了动喉咙，声音有气无力：“腿受伤了，走不了。”

“啊？”女孩转过身来，小心翼翼，“需要帮忙吗？”

男孩没有说话，好半响才开口：“好。”

付嫣然只是客气了那么一下，没想到对方也不客气，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弯腰扶住男孩。

男孩借力缓缓起身。

付嫣然举着伞，慢慢地扶住对方往前挪。

等走出了那段全黑的小巷，她才发现自己手臂扶着的人身上穿的校服是她学校的。

她在心里连忙道歉。

对不起校友，把你认成流浪汉了；对不起，把你想龌龊了。

付嫣然低垂着头，没有抬头看男孩的脸。

她踢到了一块石子，踉跄了下，手上的伞有些不稳。

一只手握住了她抓在伞柄上的手，带着凉气的触碰让她的手不禁一缩。

“别动，”男孩开口，温热的气体在她耳边响起，“站稳了。”

一股很浓的药香传来，并不难闻。

付嫣然抬头，只看到了男孩的下巴，以及干裂失色的唇瓣。

她不敢再往上看，虽然很想知道拥有这么好听声音的男孩长什么样子，但这样好像不太礼貌。

她低下头，手从对方的手中出来，握了握拳，转移话题。

“同学，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冷。”

“啊，那......我把大衣给你穿吧。”

男孩低头，望着女孩仅露在外面的眼睛。

她睫毛很长，卷卷的，遮住了男孩望过来的目光。

男孩反问：“你不冷？”

“还好。”

“好。”

付嫣然点点头，松开男孩的手，将大衣脱下递给他。

她是真的还好，底衫是绒毛的，毛衣是高领的，很厚，还有件冬装校服，外加羽绒。

暖到不像话。

不像对方，就只有一件夏装短袖，加一件冬装校服。

男孩将伞递给付嫣然，穿上了女孩的大衣。

对方的衣服很宽，也很长，完全够一米八瘦成杆样的他穿。

穿上大衣的那一刻，温暖包围着他，暖和的不只是他的身体，更是他那颗寒到不行的心。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水。

男孩提了提领口，遮住了半边脸。

他有点坡脚，付嫣然觉得他是刚刚被人打了一顿，腿受伤了，怕伤对方自尊就没有提。

她扶着对方慢慢地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你也是附中的吗，读高几？”

“高二。”

“哦哦，那你是文科向还是理科向？”

“理。”

“那可真巧，我也是理科向，说不定我们是同一个班也有可能。”

“嗯。”

男孩话很少，付嫣然觉得可能对方烦自己话多，也没有怎么说话。

在一个岔路口，付嫣然将伞递到男孩手里，“我家就在前面，就不送你了，先走一步，再见！”

她急忙跑开，男孩唉了一声，喊道：“你的伞！”

付嫣然摆摆手，没有转过身。

“到学校给我好了，先溜了。”

看着前方用手遮挡雨往前冲的女孩，男孩收回了递前去的伞。

直到看不到女孩的身影，他收回目光，呼了一口气，嘴角扯起，勾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他转身，一瘸一拐，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