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救急!”古正用手枪指着地上的女医生,盖宁把娜塔莎扛进了门。
“她怎么了?”医生看见娜塔莎的身上正在滴落着鲜血,问道。盖宁道:“隆胸的假体被人射爆了。你最好能看看,别让她死得这么不值得。”
医生爬了过去,“把她放在手术台上,在里面。”
“好的。”
古正的枪被医生一把拨开,“拿开你的枪!别挡路。”
三人进了诊疗室,古正帮忙把娜塔莎轻轻地放好,医生检查了一遍脉搏和伤口,说道:“被弩箭射穿了肺,没有伤到动脉,不过需要马上手术,我去叫人。”
“不用叫人了,我们帮忙。”
“你们行不行?”
“我学过!”盖宁道:“我学过急救。”
古正点点头,“那好,我守在外面,你们快点。”
“好!”
医生推着古正出了诊疗室,然后收集了一些手术器械和药品,再一次进去了。
古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拿着枪守着门。但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如果运气够好,手术结束之后,他们还有可能混出去。
但情况显然没有古正想象地那么乐观,盖宁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一直摇头叹气,“拔箭的时候出了很多血,她本来也有些失血过多,好在我们没有提前把她胸口的箭拔出来,否则上帝也救不了了。你什么血型?”
“O型?或者A型?我不记得了!”古正没把握,“需要输血吗?”
“我已经贡献了四百毫升,但可能不太够。”盖宁招了招手,“你先进来。”
古正有些踌躇,他跟着盖宁进了诊疗室,却见那医生正在抽取自己的鲜血。
她看见了古正,道:“你们带不走她,她需要医疗保障。”
古正上前瞧了瞧娜塔莎苍白的脸,她现在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
“你给她打了麻药?”
“对!”医生道:“昨天我们也有人被弩箭射伤了。你们是闯入禁飞区的那伙人?”
“如你所见!”古正说:“不过我们和射伤你们的人不是一伙的。他们也在追杀我们。”
“我不关心这些……”医生道,“告诉我你的血型?”
“我不知道,我失忆了。”古正照直说道:“你这能验血吗?”
“没有设备。”医生道,“不过我们这里有很多血源,如果你们离开的话,我可以立刻呼叫应急保障。”
“我们不能丢下她。”
“只要你们不怕被抓起来,我无所谓!或者,你们守在这,看着她死去。”医生道:“她至少需要一千二百毫升的血液,后续治疗还需要输血,我和你的同伴加起来也不够。”
古正想了想,好像他完全没办法了。盖宁出了门,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他把古正拉到了外边,道:“伊万的血型不行,他是A型血。”
“拖不下去了!我们只能把她留在这。”
“那我也留下!”盖宁想也没想,道:“留下我来,至少我知道对于我们来说会是一个什么结局!”
“这没有任何意义!”
盖宁很坚决的样子:“我知道没有意义,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难过。”
“我一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不,你可以的。”盖宁嘴角一弯,笑道:“王子那么看重你,说明你有过人之处。你听着,阿列谢!如果你什么也干不了,我和娜塔莎就只能等死。但是你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还有活着的希望。我和她都会在这里等你,你还有十四天零十个小时的时间。去吧,伙计!”
“你是不是想临阵脱逃?”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盖宁脖子一横,道:“我只是个杀手,我才是什么都不懂的。”
连激将法都不管用了,古正顿时没了脾气。
“那行,我先撤。就算我不能完成任务,我也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你别犯傻,你一个人干不过军队的。”盖宁摁住了他的手,“你还带着伤,需要处理。”
“不用了!”古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插着的那支弩箭,回头在药品器材室里搜刮了一些消炎药和绷带,最后看望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娜塔莎,她现在正在输血,医生忙着给她处理伤口,听说古正要走,医生头也没回,说道:“出去后,把门带上。”
古正点了点头,和盖宁握了握手,“等着我!”
盖宁没说话,只是手掌用上了一些力气,很郑重的样子。
古正没再纠缠下去,出了门,顺着原路返回,避开了巡逻队,翻过了铁丝网后,寻了一个方向,狂奔逃走。
此时,天色已经亮堂了不少,再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出来了。丛林里布满了浓厚的白雾,在起雾的时候,深山里充满了危险。古正绕了一圈,决定还是顺着公路走比较妥当,地图上显示,往南三十公里之外有一条铁路,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他能扒上一列火车,一路去往最近的城市——古堡。
对于古正来说,现在的古堡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普尔金西应该不会想到,他会杀一个回马枪。只要到了古堡,古正就有很多个选择,或者坐火车,或者乘船,离开了BATF的控制范围,他有许多地方可以去。
他甚至可以直接去莫宁。
古正打定了主意,迈开双腿在公路上晨跑,直到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
肩膀上已经被鲜血渗透了,连咯吱窝里都潮湿地像抹了肥皂一般,血腥味被太阳蒸发,越来越浓烈,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浴血,干了的和新鲜的血液混在一起,在他的伤口附近结了厚厚的一层。
他都不敢掀开衣服看他的伤口,他怕太触目惊心了把自己吓晕过去,他只能撑着一口气,等上了火车,他才有机会停下来,好好地处理他的伤口。
但他仍然想多了。
他选择的这条逃亡之路根本就行不通,地图上的这条铁路,是运送木材的专用线路,现在仍然处在森林保护期,根本就没有火车开行。
他顺着铁路边的公路步行了快两个钟头,也没有等来一个鬼影,最后他只好找了一个制高点,一边等火车,一边暂时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