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宜看着她喃喃道:“你救我时也说的是这句话。”
她原本还以为云是不愿见死不救才救的她的,可随随便便就能杀了整整一座城的人,又怎会是那种良善之辈。
说是不想见血,那这个看似荒不经诞的理由应该就是真的了。
她原本早就心存死志了,不然也不会去撞墙了。在她看来,到了她那个地步,死了或许才是最大的解脱,才能避免自己接下来受辱。
可也正是那个黑衣女子的突然出现,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愿意向她这样的弱女子伸出援手的人。
不是所有的人都如阿龙哥和爹娘那样放弃了她的。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想死的,这也可能是她为什么能成为这座城里唯一应运而生的鬼王。
所以就算是全城的人都被云给屠戮殆尽,她也没有对她产生半分怨恨和恐惧的原因。
这种心理很难被别人所理解,甚至芭宜自己也有些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但自己已经是鬼了,死过的人了,顺着自己的心意过得了,她也并未深究。
芭宜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还能有意识,但现在在她看来,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个黑衣女子给予的。
想到这,芭宜柳眉弯弯,向云道:“我以后就跟着你吧。”
云却是果断拒绝道:“不要。”多一个人在边上总觉得麻烦。
芭宜道:“我知道现在的我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你总要有追随者和势力的,总不能什么小人物都要你亲自出手。”
云感觉这个人死后好像和之前的她了些不同,光看她刚刚的那番言语,就不是普通女子能说出来的。
有那么一刹,像极了她之前看过的一些大女主小说中女主的风范。这样的表现让她也心生几分欣赏来。
而且她说的自己仔细一想,也的确是有道理的。自己也知道自己生性懒惰,一向不喜欢麻烦,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跟着处理事情说不定还真的不错,当个甩手掌柜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她也不会就怎么草率:“我答应你了,不过我们先处一段时间,算是试用期吧!我一旦不满意了……”
芭宜接道:“我自己会离开。”
她这反应看起来极有自知之明,却又充满了自信,让云看她更加满意了几分。
而且芭宜虽然是鬼修,但她在两个即将飞升之人的尸体边成的鬼,夺了二人的灵气和造化,本身实力和天赋就不会低到那里去。
只要她愿意,和表面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云满意道:“正好,我最近打算去魔界看一看。”反正自己也算是个魔族。
芭宜对答如流道:“请问你是打算马上就去还是先观察一番再去呢?”
云随意道:“这个不用管,反正我们往那个地方边走边玩就好了。”
芭宜看她这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小心试探道:“那你去魔界是有什么事吗?”
云摇摇头道:“没有啊,就是好奇去看看,去不了也没什么的。”
芭宜看她这一脸真诚的样子,一脸黑线,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这份怀疑在不久的将来化为了深深的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想不开给自己找了常年个甩手掌柜上司。
人家在外面潇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还得忙里忙外的处理各种事务,和烂摊子,也不知道几百年没歇过了。
但此时的她还是不能未卜先知的,也就注定了自己未来的加班日常。
芭宜落后云一步,二人在月光下离开了这处尸骨满地的地方,等到了外面,云看着那城中地面上还隐隐可见的尸骨。
果然,她这一路没有发现半个活口。她于叹了口气,手心向下与地面平行,她有些随意地把自己的手翻了过来。
同时地面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裂缝凭空出现,把那座死城和满城的尸身给吞了进去。
片刻又再次轰隆隆地合上,除了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小峡谷,再无别的痕迹。
不久后,附近的一处河流决堤,这里将会成为一处大型的蓄洪湖,谁也不知道它下面还埋葬了这样一座城市。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云向芭宜问道:“好歹你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那么多熟悉的人死了,你就半点不恨吗?还要跟在杀人凶手身边。”
原本这个问题在芭宜效忠时她就应该想到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才如此突兀的问道,怎么看怎么伤感情,不是明主所为。
芭宜脸色也微变,她认为这是云在试探自己的忠心,但也不急,徐徐道:“他们都放弃我了,我放弃我自己生命的同时也已经把之前的我一切都放弃了。”
云听她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点不是滋味,但她也没多想什么。因为就算芭宜要杀自己,她也不认为芭宜会有这个实力,这是对自身实力的接近自负的一种自信。
云向芭宜问道:“你怎么会落到那两个人手上的?”
芭宜听到她这么一问又是一默,一般人像她这么不识趣的倒也少见,这样反而让她更放心了一些。
她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回道:“也没什么,就是出门上香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们,然后你应该猜的到。”
云点了点头,安慰道:“没事啊,都过去了。”
芭宜点了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倾述一番:“你想你下是啊边啊啊睡不醒牛仔裤上班不上班上哪卡卡嘴巴小把嶂重洗吧洗吧的想不到就行你是不是戏下雪行吧行吧”
云叹息道:“女子这么麻烦的啊!”她之前看那么多书,对这点有所认识,但都没有现在听芭宜说的这些让她感触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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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干脆一个打了响指,随着她身形拉长,原本柔和精致的容貌也深刻立体几分,显得格外清俊英气。悲喜交加是吧屎粑粑洗吧洗吧等哈还是晚班深不好好的好说好说不是说的下班想你想你下是啊边是说的下班想你想你下是啊边
他身材高瘦挺拔,如竹如松,没有半点女气,她朝着弯眼一笑,那份眉眼间带着的漫不经心更衬他潇洒不羁,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尽显风流。
看得芭宜有些挪不开眼,这人好像天生就适合这样一副打扮,甚至比她女相的时候还要抓人眼球几分。让她这个女子都自愧不如。
“你这样……”芭宜还是有些不了解云的脑回路。
云道:“有男子在边上总比两个女子在外面安全一些。就算我们不怕那些,但这样能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倒是。”芭宜赞同地点点头,而且看云这性子,也和正常的大家闺秀格格不入,这样的男子装扮反而更适合她的性子。
不过以她现在的眼力,可以看出云现在不只只是用幻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男子。更是肉体也完全变成了一个男子的样子,对芭宜来说,这种功法然简直闻所未闻。
云看起来也很是适应性别的转换:“我以后就这样得了,反正我是不打算找道侣的。”
芭宜忽略掉她后面那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
“终有一天,我有一天会让女子也能和男子有一样的地位,不再受这些迂腐的繁文缛节给拘束。”
云向她比了个大拇指道:“志向远大,我看好你。”
估计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点太浅显,不能够表达自己对芭宜的鼓励,她补了一句道: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换回女相。”
芭宜笑道:“一言为定。”
她说完这么一番话,自己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
她露出一个轻松笑容,云在一旁道:“现在笑的比刚刚要好看多了。”
芭宜一愣道:“是吗?”
云随手给她塞了一个松子,自己也吃上了,口齿不清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芭宜笑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无意,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一开始要融洽亲近许多。
…………
“魔……你才是真正的,魔!”
一只气息奄奄的魔族颤抖着指着那个唯一屹立在场中的人。他身影挺拔立在那处,血眸半磕间,杀意浓重。
他嘴角带着满足而又残忍的笑容,脸上紫血点点,说不尽的诡异血腥。
他微微抬头,看向了发声的那人,下一刻,一柄长刀没脑儿入,带出紫血和白色的爆浆。
他抬起头来,血色的瞳孔无情地看着远处观望着的一群魔物,嘴角再度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来。看得那群大魔微微遁逃,但这完全没用。
只见他顺手把那柄随便捡的长刀拔出来,下一刻身形便如鬼魅般到了一魔族身后,那不管他的任何攻击和防守,那柄刀直直地插入他后心。
另外一些魔族看得心中发凉,更有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堂堂一代统领着整个魔界西域的魔王,竟然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但不容他们多想,那双血瞳再度看向了其他人,说不定下一个自己他们自己。
…………
云再度清醒这时,果然又闻到了一股凝聚不散的血腥味,睁眼看去,意料之中的血红色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绿色和紫色液体,看起来极其恶心。
依据地上的残肢看来,倒下的魔族无数,自己手臂上也被抓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开,伸口见骨。
没有任何包扎,那血淋淋的口子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鲜红的血液把那整只手臂都流的血红一片,极其狰狞。
云像这次这样突然失去意识也不是第一次了,触发点很奇怪,有的时候是看见了血,有的时间是生气后,还有的时候打着打着就这样了。
不过受伤这还是第一次,由此可以看出“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他流的是红色的血!”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把正准备给自己包扎的云给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去,远处的地上跪了一地的魔族,颤抖着身子,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激动。
他们用一种狂热和敬畏的眼神看着她,齐声高喊道:“拜见魔主。”
云整个人有些懵,她只记得魔族好斗,和她一言不发打了起来,但没想到那个小鬼背景不小。
大了小的来了大的,打了大的来了老的,再后面她就不记得了。醒来就有一大堆魔喊自己为魔主。
她是知道的,魔族以实力为尊,看这架势,所以自己是睡了一觉就打遍了全魔界吗?
“她”那么疯的吗?
不过送上门的势力,她也就那么顺水推舟地当上了那个魔主。不过她总觉得除了自己打了全魔族之外,他们自原认自己为魔主还是有别的原因的。
无它,虽然魔族崇拜强者,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除了敬畏狂热之外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服。
可自己自认为那位除了杀了不少魔之外,应该是不会做什么收买人心的事情,那份信服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一个点让云疑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魔族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她不知道的是,在魔族,每个魔的血液都表明了自身的实力或者潜力。
在这里,魔族的血最低级的是绿色,其次战将级别的是紫色,领主级别的是黑色,王侯一级的是黑红色。但传说中还有最高级别一级的,魔主一级的,是红色的。
自那天起,魔界自孕育而生起的混乱时代被结束,出现了第一位魔主。
传说他来历神秘,长相绝美,实力逆天,最近来魔界鬼鬼祟祟的人一下子就增加了不少。
而天机阁中有关魔主的信息被卖到脱销,更有不少以魔主为原型的话本子开始流传于世,一时洛阳纸贵。
引起新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