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想死你了，雪莉。”

琴酒背着光，从天台入口走进来，他左手持着枪，枪口还冒着白烟。

“看到没有，真是太美丽了。”琴酒开口道，“黑暗中迎风飞舞的白雪，配上滴在上面的鲜血。虽然为了躲过组织耳目你戴的那副眼镜和那身制服是有些难看，不过这里的确适合送一个叛徒下地狱。”

“你说是吗？雪莉。”

从灰原哀变大的宫野志保喘着粗气，她本就因变大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哪怕是没有琴酒在也一动不能动，更何况受了伤还被人用枪指着。

她的目光越过琴酒，看向他的身后。

黑木仁还是有些喘气，他因憋闷早在爬楼的时候就摘了口罩，现在倒是露了个全脸让人看见。

早在工藤监听琴酒车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今晚黑木仁也会在这里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再见面二人都很狼狈的样子。

“琴酒你什么时候看的言情小说啊。”黑木仁找了个空隙吐槽了一句，刚刚那是什么唯美的场景描写啊，说的好像男女主见面啊。

只是配上鲜血的见面是不是有点吓人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波特。”琴酒杀气似乎更足了一点，黑木仁撇撇嘴不再招惹他，今天他已经招惹得够多了，他可不想成为琴酒枪下的下一个亡魂。

于是他冲着宫野志保露出一个笑脸，笑容稍微有些勉强：“嗨，又见面了。”

然后不等宫野志保说什么，黑木仁继续道：“你是不知道琴酒有多不当人，用枪指着我爬了这么高一个楼层，我还感冒呢差点憋死我。”

宫野志保：“……”

“真是辛苦呢。”她突然笑了，宛如寒冬乍暖一般的笑容给这夜景平添上了许多色彩。

黑木仁觉得他的心跳在刚刚停摆了一瞬。

只听宫野志保继续说道：“在旁观了我姐姐的身死后，又要旁观我的身死，波特你的人生可比我丰富多了。”

黑木仁脚步一顿，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他瞥了面色不是很好的琴酒一眼，张张嘴没有说出来话。

是琴酒惊醒了他，用子弹的方式。

浅蓝色的工装服上绽放出一片血花，宫野志保吃痛，咬住嘴唇强忍着，却还是从唇齿间挤出话来：

“怎么，不让想让我继续说下去了？怕伤到你的手下那颗脆弱的心灵？”

宫野志保想要求死。

黑木仁听懂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拦下了琴酒即将射出的子弹。

他微微笑到，看似与之前无异。

“我很好奇，”黑木仁的声音带着沙哑，反倒比平时的声音更显男子气概：“那个毒气室我去看过，根本没有能让人通过的出口。雪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毒气室除了正门就是一个垃圾口，除非雪莉会缩骨功，不然的话绝对没办法走那个通道。

不巧，宫野志保还真的会。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宫野志保看着他，和琴酒一般无二的黑色衣服，是组织的颜色。

“琴酒。”黑木仁轻轻唤了一声，“不若把她带回组织吧，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手下保守住秘密。”

黑木仁精通刑讯，只是他一直待的行动部凸显不出他这方面的天赋来，黑木仁也习惯了藏拙，自是没有自己主动暴露过这件事。

琴酒知道，并且相信黑木仁的能力，但他拒绝了他的提议。

全场可能也就伏特加看不出来什么了，他只是觉得雪莉这女人找死以及波特好像生气了。

波特不生气，波特只是想将雪莉活着带回去。

但是宫野志保是真的在找死，她故意用话语激黑木想要让他快点杀死自己。

黑木仁听懂了，但他下不了手，他想哪怕是带回组织以雪莉的头脑只要服个软那位大人也不会取她性命，只是一个监禁是免不了的。

那也比死了强吧。

黑木仁见过很多人死，老人、青壮或者孩子，他们倒在黑木面前的时候无一不睁大眼睛乞求的看向世界想要再多呼吸一口气。

但是他们做不到。

所以黑木仁不希望，曾经相处得还算愉快的雪莉也这样一副面容的倒在自己眼前。

琴酒是不在乎什么药物研究的，他的脑袋里只有杀人和服从命令杀人，而眼下贯彻在他脑海中的是叛徒必须死。

于是琴酒给了雪莉最后一个机会，说出逃出去的方法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宫野志保一心求死为的就是保守住这个秘密，闻言自是不肯回答，迎接他的自然是琴酒不耐烦下频频从手枪中射出的子弹。

她无力的倒在地面，鲜血染红了下方素白的雪面，如果这个时候有俯拍，那她一定是冬天里那朵最美的玫瑰。

“大哥，这女的嘴可是够硬了。”伏特加冷笑了一声，琴酒闻言也觉得差不多够了，他斜眼看了黑木仁一眼才道：“既然如此，那就送她上路吧。”

“你可以去见先你而去的好姐姐了。”他将枪口对准宫野志保的脑袋。

黑木仁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雪莉哪怕死也不肯再回来组织，但眼下千钧一发已经不容他多想，听到琴酒的话后他脑中仿佛闪过一道光，连忙说道：

“先等等琴酒！雪莉，你姐姐她……”

黑木仁想说宫野明美没有死，哪怕是暂时骗她的也好，先让她打消了死志再考虑其他。更何况他现在有一个猜测，一个有关那天救护车上发生的事情的猜测。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看见琴酒身体微微一僵。

“琴酒——”

“快将她推到到烟囱里！”他们上来的门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宫野志保仓皇逃窜到烟囱中，一头栽下去消失不见，伏特加补了两枪好像也只擦到了边儿。

黑木仁去扶住站立不住的琴酒，他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用他那把伯莱塔抵在自己胳膊上，下一刻一道闷闷的枪声响起。

同样红色的鲜血滴落，琴酒用手将被血污染的雪抓起来，销毁痕迹。

黑木仁傻了，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便完全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气。

“我杀了他。”他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杀气盎然，让原本站在黑木仁身侧的伏特加头皮发麻。紧接着就看见黑木仁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刚刚声源的方向走去。

“波特……”琴酒想要叫住他但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人消失在楼道中。

“大哥。”伏特加这才如梦出醒，他看到了什么？大哥受伤了？还是被人偷袭的？！

他家大哥不是最会躲偷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