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恭喜宿主成功开启男神攻略系统。】
温韶听到声音后张望了一番四周,她素来喜欢清静,身边不爱让人围着,所以是谁在说话?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门外有家仆报话:“郎君,主君叫您过去一趟。”
温韶答话:“我知道了。”
父亲怎么突然叫她?难道是检查功课?
在去父亲那里的路上,温韶发现她所遇见的各个家仆在看见她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温韶心里顿时冒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不对,不是检查功课。
“父亲为何唤兆?”
温韶怕父亲有什么急事,走的步伐便很是匆忙,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她先是拱手行礼,却没想到她的一个抬头竟让她看见一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玄英色甲胄。
只有带兵出征时,父亲才会拿出这套甲胄。
温韶试探着问道:“因战事又起而唤兆?”
谢鸿听到响动,他转过身,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儿可知大王新发的诏令?”
温韶摇头。
她最近待在房中看书,对其他之事一概不知。
“大王下令,让我儿前往郢都入学楚宫南监,而我则是带兵攻打鲁地。”
谢鸿这句话里的信息仿佛一个炸弹,让温韶心里骇起波涛巨浪。
谢鸿无奈道:“大王想趁着诸国大旱而自顾不暇的机会一举攻下鲁地。”
听完父亲的话,温韶只觉得荒唐。
诸多国家已发生或大或小的旱难,虽然楚国目前还未发生旱难,但温韶怕就怕在“突然出现”这一点。
如若楚国也发生旱难,又恰好兵力都在外征战,防御体系就会大打折扣,那与楚国边境接壤的西戎人怎可能放过楚国这块“美味的蛋糕”?
还有一点,尽管鲁国现因内乱而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鲁国曾为雄国前列,怎可能轻易被楚国吞并?
楚王还是行之过急了。
温韶皱眉:“此事事关重大,大王能轻易下诏令,莫非朝中无人劝谏大王?”
谢鸿回答道:“大王心意已决,劝谏之人皆被罢免官职,只有一人坚持,仍老太傅宁伍延。”
老太傅宁伍延是先王重臣,却不得楚王的青眼,这其中的之事还得从先太子说起。
先太子熊寄是当今楚王熊骞的兄长,又是嫡出,理应为楚国未来之王。
偏偏可惜的是他不仅没能登上王位,而且还丢了性命。
这是其弟熊骞弑父杀兄的缘故。
宁伍延本站队于先太子熊寄,熊骞上位后,自然对他不喜,却又碍于“老臣”这一身份不能对他直接动手,因此熊骞对他厌恶至极。
故而宁伍延这次的劝诫适得其反,倒让熊骞定下攻鲁的想法。
温韶心焦如火,没人能劝诫到楚王,那她和父亲岂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有过一世经历,对楚王的真实念头怎能不清楚?
楚王让她入京,表面上是彰显他对谢家的恩宠,实际上却是让她做质子。
“我儿下去好生准备入京一事,三日后出发。”谢鸿继续道:“此次路途遥远,定要保重好自己。”
“父亲也多加小心,这鲁地恐怕不是一时就能攻下的,兆怕父亲……”
温韶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父亲不如金蝉脱壳,离开楚国。”
谢鸿摇头:“谢家至今,世代为将,谨遵忠义,永不言逃。”
“兆儿。”
谢鸿的手搭上温韶的肩膀,“你该挑起谢家长子的责任了。”
温韶沉默半响:“……好。”
她知道父亲此去定比她前往郢都凶险万分,假如战败,父亲将会永远离开这个世间,可她没有任何办法让楚王收回诏令。
温韶袖中的手渐渐收紧,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上位者挟持住的滋味。
“我已朝下面吩咐,我之势力全权由你指挥,若我有不测的话,楚国定乱,你一定要安置好谢家家眷。”
谢鸿的声音里透露出疲惫:“回去罢。”
“是。”
温韶没有回去,而是拐了个弯进入后院,停在母亲的院口处。
她再三想了想,还是踏了进去。
这次前往郢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要是不能回来她和母亲就再难见面了。
一进庭院,温韶就见满地种着的瓜果。
母亲的爱好很特别,她和那些喜欢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的妇人完全不同。
温韶在葡萄藤下找到了母亲,她和母亲的关系如同陌生人,贸然开口只会尴尬。
她打算看一会母亲就走。
这里的葡萄藤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连着温度都降了些许,是个歇凉的好地处。
江氏躺在摇椅上惬意的享受着侍女的按摩,她闭着眼睛正在小憩,没有发现温韶的到来。
一个穿着鹅黄衣裳的少女是从下面新调来的侍女,府中的其他仆人不敢随意评价主人,所以她不知道江氏和温韶之间的不融洽。
这个侍女见温韶规规矩矩站了许久,她忍不住低下腰伏在江氏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女君,大郎君来了。”
江氏立马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向温韶,她的语气冷淡:“来这干甚?”
听女君这语气,好像不太欢迎大郎君?
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侍女偷偷看了温韶一眼。
大郎君不是女君的亲儿吗?怎么女君对大郎君的态度这般……奇怪?
温韶对江氏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兆三日之后便要前往郢都,不知何时能归,离去前想要拜访一下母亲。”
江氏听到温韶要走的消息后面色依然无波澜。
“坐。”
江氏蓦然发话让仆人把软凳搬到温韶的面前,还让把侍女剥好的一盘葡萄递给温韶。
这番操作使温韶有点摸不清江氏的想法。
说不讨厌她吧,却又从不过问她的日常,说讨厌她吧,却又在她走之前递葡萄,还让人给她搬椅子。
平时江氏对温韶冷淡惯了,江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如坐针毡。
温韶迅速把那盘剥好的葡萄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然后说道:“多谢母亲的葡萄,不过兆还有其他事需要去做,今日先告辞。”
她向来不会勉强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温韶离开后,江氏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她看着温韶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涩,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