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韶跟着侍女到达吴妈妈的住所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金光闪闪的大门。
她上前又敲又摸,这扇门居然是黄金做成的。
过得挺奢侈嘛。
温韶冷笑一声,让家兵把门拆下来。
侍女带温韶继续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一处房间外。
房间的门口有两个坐在地上托腮打瞌睡的侍女,温韶一行人的动静不算小,故而轻而易巧的惊醒了她们。
温韶看清这两个侍女的脸后,对其中一个有些微微诧异。
让她感到诧异的那个侍女就是刚才贴着吴妈妈耳朵说话的圆脸少女。
两个侍女没料到一睁眼就看见一群气势凶狠的人站在面前,还以为是在做梦,她们便互相掐了掐对方的胳膊,疼痛感却告诉了她们现在的场景是真实的,她们便被吓得抖了起来,尤其是那个圆脸少女。
温韶观察到圆脸少女表面上看着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实际上她的嘴角竟然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温韶:?
这人怎么看都不对劲。
她立马让家兵们看好她们,特别是那个圆脸少女,顺便再让家兵们把楼里的姑娘们全都带到吴妈妈的院子里。
安排好后温韶冲着房门就是一脚,左阡听见房门被她踢得发出砰的一声,心里直呼惹不起。
左阡觉得他整个人都要被这声音抖碎了。
温韶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她在吴妈妈院子里看到的庞大花鸟池塘都没在卧室里看到的景象那么惊呆。
镶着金边的白玉方柱分别立在房间的四角,地板全是由金子堆砌而成,上面还刻了雕花,更别论房间里珍贵的紫檀木家具和字画一类。
这些显得她住在曲抚老家的小竹楼极为寒酸。
温韶瞬间化为柠檬精。
吴妈妈住得比一些贵族不错许多,居然还好意思说小楼赚的钱不多?怕不是都被吴妈妈贪了。
温韶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更何况吴妈妈造这个院子的钱都可以养活多少流民了?
左阡似乎被温韶的气势影响到,他缩了缩脖子,悄悄感叹了句这吴妈妈还真会享受。
温韶大步流星走到床边,她一把撩起了床帘,床上躺了两个衣衫不整的人,除了吴妈妈外,还有一个温韶不认识的男人。
听着他们的打鼾声,温韶只想说她搞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两个人居然还能睡得着。
看着吴妈妈睡得特别香的样子,温韶的怒气值越攒越高,她一不做二不休,抓起躺在里侧的吴妈妈就从床上拖了下。
吴妈妈被温韶拖醒,被打扰到睡觉的她刚准发作一通,没想到睁开眼就看见卧室里站了一堆黑衣人,床边还站着温韶和左阡,她顿时吓得升上来的脾气又憋了下去。
她意识到现在样子有些不雅,便不管床上的男人就把被子全扯了下来罩在身上,哆嗦着说道:“贵人怎么来了?”
温韶笑得非常灿烂,如果是熟悉她的绮玉和朱绯在场,定知道这种笑容是她生气的表现。
她拍了拍手掌,指挥家兵把房间里的财宝都搜出来,这才跟吴妈妈说话:“你还不知道我为何来此?”
吴妈妈心里发虚,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没敢接话。
屋子很快被翻得一片狼藉,吴妈妈的心仿佛在滴血,她看温韶指挥的黑衣人气势肃厉,升起的那一丁点反抗之心又降了下来,她在心情慌乱下东瞅瞅西看看,妄想得到帮助。
“不用看了。”
温韶让左阡给她搬了一个凳子。
凳子上铺的软垫很软,她坐在上面翘了个二郎腿,“今日无人能救得了你,说吧,这些年的账本在哪里?”
此情此景下,吴妈妈心里说不出来的懊悔,她就不该听萱娘那贱人的话,说用什么拖字诀,半夜再偷偷做掉温韶,反正温韶又不是权贵之人,就是个跑腿的,等做掉温韶后她再给左阡一大笔钱,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去。
家兵们速度很快,吴妈妈还没想出对策,他们就从各个角落里搜出了不少的金银财宝。
为首的一个家兵把找出的一摞纸送到了温韶手中。
吴妈妈内心窃喜,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看样式她就知道这不是账本,没有账本,她就可以说这里是上一任总管胡叶弄的。
温韶通过表情看出了吴妈妈的想法,她二话不说,扯住吴妈妈的头发然后把吴妈妈的头抵到桌角狠狠的撞了一下。
“最后一遍问你账本在哪里。”
吴妈妈被撞得生疼,眼泪哗啦啦往下掉,但还是不松嘴。
“奴知道账本在哪里!”
卧室门没有关,蹲在门口的圆脸少女自然把刚才发生的一幕看在眼里,对吴妈妈累积的恨促使她说出了这句话。
“哦?在哪里?”
“贵人得先放了奴,奴才能告之。”
圆脸少女转过身,向温韶展示被家兵绑在后背的双手。
温韶没有发话,摸了摸自己的衣袖。
“奴以命保证未欺骗贵人。”
圆脸少女见温韶不语,猜测出温韶不相信她的话,所以做了这样一个保证。
温韶眉头一挑,这才让家兵给圆脸少女松绑。
圆脸少女解开绳子后把刚才和她一起打瞌睡的侍女也解绑了。
“这……”
旁边的家兵询问温韶的意思。
“没事。”
温韶挥了挥手,并让左阡给她倒了杯茶。
左阡端着茶壶,眼神幽怨。
他的主子都没让他端茶倒水过,这谢小郎君竟然让他做这种小厮才做的活!简直太过分了!
圆脸少女揉了揉手腕,踏进了卧房。
吴妈妈不屑的看着圆脸少女,没有人知道她把账本藏在了哪里。
圆脸少女没有理睬吴妈妈,她径直走到衣柜旁,按了一下柜门上凸起的花形浮雕,伴随着轻微的响动,衣柜徐徐向右移动,露出了一个凹槽。
圆脸少女的一系列操作让吴妈妈傻眼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圆脸少女把凹槽里的匣子递给温韶。
温韶打开匣子,里面装着的正是她所想要的账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本子。
看着温韶拿起账本的动作,吴妈妈此时已是心如死灰。
她千不该万不该信萱娘和箐儿那两个小贱人的话,也不该杀了胡叶自己上位……
温韶大概浏览一下就把账本放回了匣子里。
“贪了多少钱?”
温韶走到吴妈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吴妈妈哽了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狡辩道:“我、我……听不懂贵人在说什么。”
“听不懂?”
温韶指着屋内的装修:“这些,是什么?”
在事实面前,吴妈妈哑口无言。
“不说?可以。”
反正贪多少已经无关紧要了。
“把吴妈妈送庄子里干活去,她那儿子也一样,不用给他们俩干活的报酬,每日一碗薄粥吊着命就行——至于他”
温韶看着床上愣住的男人,“你是吴妈妈的夫婿?”
男人回过神来,见局势不对,立马撇清关系:“不、不是。她夫婿早死了,奴只是她养的……”
男人说到这里时说不下去了,“请贵人相信奴。”
温韶看这人的眼神滴溜溜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行了。”温韶不耐烦道,“你以后去洗楼里的恭桶吧,和吴妈妈的儿子一样没有报酬,只准吃薄粥。”
这种人就别浪费她的钱了。
吴妈妈不甘心失去辛苦得到的一切,她想要挣扎,却被家兵按得动也动不了。
既然她没得好果子吃,那就拉一个垫背的!
吴妈妈大喊道:“我要举报左阡!”
“哦?”
温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