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倾岫的神情泰然自若得似乎一直稳操胜券:“能用的起如此贵重棺材的人,身份一定非比寻常。那便让我猜猜”
她狡黠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棺材,是给你们弑血殿殿主和云衿夫人准备的吧。真是没想到,江湖两大势力之主竟殒命于我及笈之日,我当真是心痛万分啊。”
“你大胆!”黑衣女子没想到云倾岫如此敢说,瞬间脸色急剧变化。
“我明白了!”云倾岫一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这棺材做得如此宽敞,原来是为了合葬,好让那两位作对亡命鸳鸯。
姑娘,你快些把这棺材抬回去吧,万一耽误了你主子们的喜丧,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黑衣女子怎么也想不到云倾岫居然如此能扯,还如此有理,一时间竟无话反驳。
云倾岫眸低的杀意埋藏得极好,语气寒彻心扉:“惊鸿,惊影。”
惊鸿惊影道:“小姐有何吩咐?”
云倾岫一挥长袖,气势全开:“弑血殿殿主与云衿夫人死得如此凄惨,你们快去多拿来写白布,孝衣,再拿些金银珠宝放入棺材之中,也省得那生前风光无限的两位走后连银子都没有,做鬼都得讨饭吃。”
黑衣女子已经气急败坏:“云倾岫!你胆敢诅咒我家夫人和殿主!”
云倾岫黛眉微蹙,美眸尽是惋惜:“哟,看来人没事,瞧这事儿闹得。那你们破费做这么个棺材为了什么?”
“噗嗤”
在场宾客不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结局烂成狗,说的怕就是如此了。
那云衿宫和弑血殿汹汹而来,现在却难以自圆其说,甚至反被羞辱,当真是痛快。
场下的慕容婳却在黑衣女子迈进正厅一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衣裳看。
那黑色衣裙上的墨梅花,为什么能牵动着她的心弦,心中的理所当然,似乎暗示那东西,本应该属于她。
只是
“唔”她忽的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捂着太阳穴,眉头紧紧拧成“川”字,身体一阵阵痉挛。
“婳儿!”慕容萧低声惊呼,将慕容婳揽在怀中,“怎么回事,要不然我们给侯爷打个招呼先离开”
慕容婳一听要离开,连忙摆手,苍白如纸的脸色格外令人心疼:“不行,倾倾及笈宴还没结束。我就是,看到一些东西触发了曾经的记忆,头疼得厉害”
慕容萧平顺着她的气息,满目怜惜道:“经常如此吗?”
“这些日子频繁了些。”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慕容萧内心挣扎了几番,将慕容婳凌乱的发丝用手捋顺平整,最终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终归是要想起的。及笈宴之后,我便让倾倾恢复了你的记忆,也省的你再受这般痛苦。”
慕容婳的头疼渐渐好转,喝了一杯热茶点点头,只是视线却再不看场地中央的黑衣女子了。
黑衣女子被噎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惊影拿着孝衣和一堆金银珠宝散落在棺材里。
那光洁的珍珠与象牙的碰撞,声音如鸣佩环。
惊鸿手中捧着一沓黄纸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棺材里,一边不忘擦着眼角那莫须有的泪水道:“夫人和殿主一路走好”
那黑衣女子还没反应,负责抬棺材来的四个弑血殿中人却已经忍无可忍。“唰!”他们齐齐拔剑,剑尖的锋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云倾岫的脖颈。
锃亮的长剑在烛火的微光映照之下寒光粼粼,破空而出。
“啊!”女眷们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纷纷尖叫捂眼,因为极有可能,下一刻云倾岫就要血溅当场。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闪过,将云倾岫挡在身后,拔出腰间的佩剑,右手执剑柄,左手捏剑尖,横挡在身前。
“咣!”四把剑尖同时戳在佩剑剑身之上,铁器摩擦的声响尖锐得几乎能穿透耳膜。
容昭华锋锐的眉宇之间染着怒火,周身环绕的杀伐嗜血的气息,犹如杀神临世,携带着铺天盖地的澎湃威压。
他手臂骤然用力,那四个男子被那股碾压式的力度齐齐震出六尺远,跌倒在地。
“欲伤她者,死。”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宣誓着承诺,凛冽的残忍在黝黑的眸中肆虐。
他挥着长剑要划过那四人的脖颈,却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住了手腕。
而那排山倒海的乖戾气息也在一瞬间收回去,化为虚无。他转首看向那盛装之下惊艳绝伦的女子,缓缓开口:“为什么?”
云倾岫的笑容裹挟着春日的暖意,消融了冰雪。她朱唇微启:“我的及笈宴,不宜见血。”
容昭华担心四人仍不死心,故而并没有收回剑,只是那眸中似有星辰大海,广阔浩瀚:“抱歉,是我疏忽了。”
林似月在座位上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对身边的云锦年道:“摄政王也太霸气了,而且只对倾岫一个人温柔,这都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云锦年呲牙咧嘴:“你激动你掐自己啊!掐我干什么!”
林似月看着那对神仙眷侣满目星光:“废话,掐自己多疼!”
云锦年:“”敢情他不怕疼的是么。
云倾岫回以倾城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到被长剑架在脖子,坐在地面上的四人面前,提着宽大的裙摆缓缓蹲下。
她将手随意搭在一个人肩膀之上,看得容昭华眸色一黯。
她都没有碰过他的肩膀
但那个人显然并不享受,却是额间冷汗岑岑,因为那肩膀似乎压了万钧之重。若此时将耳朵凑近了,必定能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她身上那阵阵幽兰清香本该散发出令人安定的气息,但男子却清楚那其中蕴含的致命危险。她轻描淡写的眸中,分明倒映着一只恶魔。
“啊”他痛苦地哀嚎着。直到云倾岫的手移到他的后背,猛地捏起一块骨头。手起,那人便断了生息。一连四人,皆死于此法。
众人看完,仍心有余悸。美人美则美矣,却是消受不起。
她起身,抬眸看向容昭华道:“你瞧,杀人不一定要见血。”
黑衣女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云倾岫,你这是公然宣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