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呼延信决定让仆固朔暗中跟着派遣的军队,观察裴瑾是否会做些手脚。
夜色弥漫,边塞一片祥和安宁。但却有暗流悄悄涌动,搅乱了风云。
待哨兵看到有敌人来袭,赶忙通报时,主营帐外已经被北狄之人层层包围。一声声野蛮的欢呼打破了沉寂,徒增了些许毛骨悚然的意味。
带头之人比划个手势后,便举着长矛刺破了门帘,几人一组冲进每间营帐之中。
然而并没有打斗声的响起。因为任他们如何寻找,营帐之中,都没有一个镇北军的士兵。
“糟糕!我们这是中计了!”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出营帐,但等待已久的镇北军个个披坚执锐,将他们可怜的百来人手层层围困其中。
“杀!”林寒枫一声令下,所有镇北军挥起长剑,毫不迟疑地朝着北狄人的脖颈划过去。一时间以绝对的压倒性势头将对方杀得措手不及。
仆固朔在暗中看到这一幕,心底已然怒不可遏。他们的计划怎么会被提前知道?难不成裴瑾根本与云锦书没有嫌隙,而是故意设局整他们的?
他攥紧拳头,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几乎一路狂奔到裴瑾的营帐之中,看到他正悠然自得地手捧一卷兵书翻看,勃然大怒。
“裴瑾!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佯装与云锦书不合故意坑骗我们,让我兄弟们白白送命!”
“什么?”裴瑾满目愕然,他还正盘算着时间准备带着他的人趁乱杀掉云锦书,怎么北狄人如今搞得这般狼狈?
“你装什么?若不是你走漏了风声,他们怎么可能提前离开营帐,在外埋伏好?
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现在便杀了你!”仆固朔当即拔出长刀横在了裴瑾的脖颈前。
感受到锋利的刀剑贴合着他的咽喉,裴瑾额头之上冷汗涔涔:“仆固将军,我真的不知!
我敢对天发誓,我们的计划根本没有被第三方知晓!只要您......您能绕我一命,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仆固朔瞧他这般模样好像也不似说谎的模样,便道:“那个姓苏的女人,我要你今日就把她送给我。”
正巧心中一团怒火没地方撒,若能有个娇滴滴的高门嫡女作陪,倒也能舒缓几分心情。
裴瑾有些犹豫,语气充斥着低微:“仆固将军,那苏沁颜是云锦书捧在心尖上的人。若是现在贸然将人掳走,我怕......”
仆固朔将长刀猛地向上一送,却是控制着力度,仅仅能将皮肉划伤,却不会伤及性命。
“怕?怕什么?谁知道她是怎么丢的?若你真的与云锦书有仇,那你应该很答应此事啊。”
裴瑾别无他法,只得连连应道:“好,我这便将人盛装打扮一番,下了药给您送过去。”
“嗯,记得快些,”仆固朔这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只是我们今日折损了这么多兄弟,仅仅换来一个女人。我留你一命,但首领如何决定便不得而知了。”
裴瑾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根部,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智。他隐忍地哀求道:“仆固将军,此事当真是个意外,还望您多在首领面前美言几句,继续与我联合。
我保证事成之后,将镇北军的精锐部分当做偿还赠与你们,想要如何处置都可以。”
“好。记得将人送到东头的小沙丘后面。”仆固朔擦拭着锋利的宝刀,满意地离开了营帐。
待他走后,裴瑾抬眸,一双猩红血丝密布的双眸溢满了浓烈的杀机,语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云、锦、书!”
但他不敢耽误时间,恐过不多久镇北军将北狄人处理干净便会恢复巡逻秩序,察觉他的异动禀告给云锦书,那他便进退两难了。
此刻,苏沁颜已经和衣而眠,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吵醒她。她正做着一个梦,梦到少年时她与云锦书,裴瑾三人那深厚的情谊。
“瑾哥哥,锦书哥,你们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们啊。”
“谁让我们家小颜儿爱哭鼻子,还受人欺负不敢还手,是我们三人中唯一的小姑娘,我们便只能宠着你咯!”
“嘻嘻,你们的感情也好好啊,颜儿也想要个小姑娘当好朋友。”
“我们名字里都有个同音字,自然是有缘人。”
“好朋友有我们还不够?小颜儿吃里扒外,当真该罚!”
“啊?罚什么?”
“一周的糖葫芦和糖人,都没有了!!”
只是后来她喜欢上了裴瑾,云锦书便自此离开了她的生活。
后来,因为镇北大将军一事,三人便再未敞开心扉地谈天说地过,每次相遇,也都是唇枪舌战从不停息。
而现在,瑾哥哥似乎愈发让她觉得陌生,锦书哥的圈子,也再容不她下了......
鸢尾正守候在营房外,便忽的看到满目猩红的裴瑾气势汹汹地走来,带着滔天怒意。
原本有些困倦的鸢尾蓦地打起了精神,伸手阻拦道:“裴军师,小姐已经安眠,有什么事情等到明日再说......”
“你也敢拦我!”裴瑾最恨的便是在他人面前卑躬屈膝地讨好着,如今已然理智全无,双眸闪烁着阴狠毒辣的邪光。
他一把扣着鸢尾的下颌用力将她的头撞在营房之上。
“咚!”地一声巨响,强烈的冲击让鸢尾瞬间两眼一黑缓缓滑落倒地。
一股股鲜血自脑壳上方恍如小溪一般汩汩不断地流淌,让她那张清秀的容颜血色一点点消退。
裴瑾面色狰狞地站在苏沁颜床榻旁,阴暗之中,那狠得发狂的模样恍如厉鬼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他双手恍若一柄冰冷的铁钳子死死夹着苏沁颜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将那药水悉数灌进她口中。
“唔——”感受到冰凉的液体顺着嗓子眼往下流,苏沁颜蓦地惊醒,看到一张扭曲变态的容貌正笑得疯狂。
但她根本挣扎不动,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愈发火热,止不住一阵阵战栗。
浑身上下虚弱无力,连声音都是那般沙哑低沉。
她看着裴瑾面色冷漠地为她披上火红的嫁衣,而后粗暴地将她往外拖拽。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蜿蜒落下。
“瑾哥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