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由于兰若寺和郭北镇距离非常近,所以几人相约来到了熟悉的酒肆当中。
一路上燕赤霞与夏侯依旧时不时斗两句嘴,好在有江仲渊从中调和这才没有打起来。
“臭道士你说兰若寺妖魔出没,妖呢?魔呢?昨天一晚上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只是因为我在,妖魔忌惮我的本事,否则凭夏侯兄你那三脚猫功夫,说不准已经被女鬼吸成干尸了!”
咕嘟咕嘟
闻着酒菜的香味,宁采臣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叫声。
互不相让的二者不约而同的向着书生望去,宁采臣脸皮一红,讪笑道:“昨天下午没吃饱,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燕兄,你对盘踞在兰若寺的妖魔心下可有打算?”
江仲渊啃了口蹄髈。
“他应该对我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我准备今天晚上先下手为强,江兄你怎么看?”
燕赤霞看向对方。
“还是我当诱饵?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怎么笃定老妖怪一定会亲自出现?”
江仲渊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旋即提出自己的疑问。
“从我到兰若寺以后,老妖怪饿了快半个月了。”
燕赤霞从盘子里夹了片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只要今天晚上我佯装离开兰若寺,他一定会忍不住诱惑!”
“那就这么决定了。”
江仲渊又拍了拍胡吃海喝的宁采臣肩膀,语重心长道:“宁兄,昨天侥幸没有遇上妖魔也就罢了,今天晚上可切莫再去兰若寺借宿了。”
谁知道有了自己的介入,剧情会不会发生偏差?
万一让这书生死在了兰若寺,未免太可惜了些。
宁采臣连连点头,暗下决心今天不论怎么说也要收回一笔账,至少保证今晚不至于囊中羞涩到无处歇息。
“喂,书生。”夏侯突然开口。
宁采臣茫然抬头,嘴上还沾着不少油渍。
“借你的。”
夏侯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扔到宁采臣面前:“若是收不到账,便拿这些钱找个店家住下,晚上别再去兰若寺送死了。”
明明是善意的举动,但说话间他始终冷着一张脸,不像是借钱倒像是讨债的模样。
“这,这不好吧?”
“给你你就拿着!身为大丈夫行事却磨磨唧唧,成何体统!”夏侯呵斥。
胆小的书生吓得一抖,顾不得手上的油腻直接把钱收了起来。
随后他小心翼翼道:“等还的时候不要利息吧?”
夏侯:
“夏侯兄有言在先,如果要利息,我可给不起啊。哪怕收来账钱也是东家的,我最多支用一小部分吃喝。”
“不要不要不要!给你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话!”
夏侯忍无可忍,一拍桌子。
跟燕赤霞一样,他本质上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除了求胜的执念刻道了骨子里外并没有什么缺点。
江仲渊饶有兴趣的扬了杨嘴角。
目前而言,夏侯没救错。
这样一个纯粹的武夫,若是死在小鬼手里,绝对是一件莫大的憾事。
酒足饭饱之后,宁采臣前去收账,另外三人则回到兰若寺里商讨对策。
最后,燕赤霞留下一部经书,声称在危险时候使用可驱邪避鬼。
“燕兄,你既修道,为何却存有这样一部佛经?”
江仲渊收下金刚经,语气疑惑。
“修道修佛都一样,我本非出家人,只是侥幸获得某位道家前辈的衣钵传承,这才开始修行。”
燕赤霞不以为然:“不管佛法道术,什么能拿来除鬼捉妖我用什么。”
“哼,臭道士,你小心什么时候遇上那些名门正派的修士清理门户。”
夏侯嗤笑。
入夜时分,月上三竿。
偌大的兰若寺里空旷无比,燕赤霞已经离开,而宁采臣也没有回来。
整个兰若寺里,只剩下江仲渊与夏侯两个活人。
“我听说那些孤魂野鬼喜欢扮作美女诱惑过路旅人,夏侯兄你也是性情中人,切莫上当啊。”
江仲渊往面前的火堆里添了把柴,半调侃半认真地说道。
夏侯义正言辞:“不会不会不会,我可不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知道原剧情里的发展,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江仲渊说不定还真信了。
阵阵阴风吹得大门一下一下砸在门框上砰砰作响,屋里昏黄的烛火也随风摇曳。
气氛一下子变得阴森诡秘了起来。
“哼,还真让那臭道士说对了。”
夏侯面色不善,右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燕赤霞在,那些魑魅魍魉一个个潜身缩首,现在燕赤霞一走倒开始兴风作浪了。
就这么瞧不上他?
“夏侯兄稍安勿躁。”
江仲渊扬了杨嘴角,眼神里带着些跃跃欲试。
千年老妖皮糙肉厚的,应该能多抗几拳吧?
而此时。
风声越来越大,隐隐还有雷声含而不发。
“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说着,江仲渊起身将大殿的门关了起来。
轰隆隆
雷声乍现,震耳欲聋。
江仲渊笑了笑,调侃道:“现在的妖怪,本事不大排场倒不小。”
“可不是。”
夏侯深以为然。
从他以前的经历来看,好像不挑个风雨交加夜晚就对不起他们的排场一样。
江仲渊回到火堆旁坐下没一会儿,便听到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极有节奏,三场两短。
“夏侯兄,别急。来的不一定是正主。”
江仲渊按住夏侯握剑的手腕轻声说了一句,随后高声道:“屋外何人?”
“救命!有鬼追我!!大侠救我!!”
屋外传来的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还没等二人起身,门便自行打开了。
一妙龄女子神色慌张,拉着裙摆来到了大殿中。
“终于来了吗”
江仲渊舔了舔嘴唇,这句话非但没有丝毫淫靡之气,反而带着些许寒意。
现实里,江仲渊桀骜的性情很少与旁人接触。
来到这方世界后由于提前知道剧情,所以对一些性子对胃口的人他的态度和善了许多。
但这不意味着,江仲渊的本质发生了什么变化。
只要被他划分在敌人的行列,性格性别年龄相貌便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