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愣了一下,将她反复打量了一番,这才拧着眉头道:“敢拿侯府的家事打赌,他们不要命啦?”
呃……
文锦愣住!
所以说,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不敢围观。
虽然朝廷里面那些大臣们联手似乎都在促使这位京兆伊大人能力符合他的职位,但大臣们自家的事情却还是需要这位李大人搅一搅浑水,不然的话以后这些大人物们哪里还有隐私可言?
一想到这里,文锦恍然!
书生见如这样,颇有几分嫌弃地摇了摇头,居然再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
刚刚的那名妇人早不知挤到哪里去了,文锦想了想,也找了个空隙挤得靠近了公堂,然后伸着脖子往里瞧。
公堂之上的主位上果然还是坐着那位李大人,不过在他的旁边却有一位年岁不大的小公公端坐于一旁,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堂上一边放着一块木板,板上躺着的应该就是被杀的那位陈掌柜,尸体旁边还站着一名中年男人,文锦猜测多半应该是那典当行的东家。
公堂另一边跪着三个男子,有两人年长一些,大约四十多岁,而其中一人瞧着却年轻的很,顶多二十出头。
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三把类似的匕首,而李大人这会儿眉头皱得死紧,几乎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文锦听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位李大人反反复复问的就是那么几个问题,昨晚和今天早上去哪里了,可有人证,最近什么时候见过陈掌柜,还有这三人与陈掌柜之间的过节……
三个人皆一口咬死了不曾来找陈掌柜的麻烦,但匕首这东西不过是他们买来防身用的,大家都不承认,李大人犯了难!
文锦暗暗摇了摇头,觉得照这样审下去,今儿她大约是没办法排得上号了。可是,她眼下却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下去。
昨天她给曹家留了句话,谁知道平阳侯今天会干出什么事情?万一永安伯府的人突然又来找自己麻烦,把自己带回去,岂不是就没了自由了?
她倒是可以凭能力打出来,但是,在这个时代若是薛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的日子恐怕就过得不那么顺畅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得早早办了的好。
“请问一下,要是别人想要找李大人办事的话,能不能插个队?”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问道。
那人是个中年男人,他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公堂之上,听她这么一说,转身瞪了她一眼,“插队?你当这是你在街上买菜啊?我们还等着出结果呢!!”
“你买了谁是凶手?”文锦突然有些好奇。
那人伸手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然后指了指最左边的中年男人,“我觉得他的可能性极大。”
文锦摇了摇头,刚刚她听到那人的回话了,觉得那位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又问道:“那你下注了多少银子?”
“五两!”
文锦一怔,不由得伸了个大拇指,“大哥,有钱人啊!”
那人得意地一笑,道:“前几天我就赢了一回,今天说不定还能翻盘,若是赢了可是有二十两进帐呢!”
“这么多?”文锦惊讶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扎堆来这里看断案呢,合着又有八卦看,又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
话说,自己是不是也去下一注?
文锦想到了自然就去做了,毕竟前世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可是满脑子各种各样的遗憾,如今能四肢健全地活着,自然是做些让自己能够高兴的事情,哪怕是输了也不要紧!
她观察了那三个人一会儿,果断也拿出五两碎银子下了一注。
那位庄家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要买这个人?”
文锦点点头,收好凭据,没再多说什么就又钻进了人群。
庄子皱了皱眉,看了看银子,便不再理会。
赔了反正也不是他自己的,管她。
文锦依靠着娇小的身材再一次顺利地挤到了前面,眼见那位李大人额头上的汗珠子都下来了,她也终于失了些耐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再等下去怕是她的赌资要打水漂。
“李大人——李大人——”
她突然出声高喊,还顺带着朝他挥了挥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众人皆是精神一震,毕竟李大人那些反反复复的问话都快成和尚念经了。
李大人也不想念啊,但是,但是时辰眼看着不早了,他可是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这会儿文锦的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夏日的一剂清凉水,从头舒爽到脚!
他眼睛一亮,不等衙役有所行动就立刻一拍惊堂木,喊道:“何人在外喧哗?带进来!!”
于是,文锦顺顺利利地上了公堂。
“李大人,咱们又见面了!”文锦上前见了礼,带着丝笑意望着李济李大人。
李大人心头一跳,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是……”
“大人忘了,昨日小女子刚好就在这公堂之上呀!”
公堂外的众人听到这里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
文锦也不去管他们,只笑吟吟地望着那早已经变了脸色的李大人道:“大人别担心,我是来帮大人破案的!”
李大人勉强扶住椅子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慌乱,但气势上却明显弱了许多。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来求大人办事,不过我听说这件案子若是不破,大人就不能接别的,没办法,我只好站出来帮一帮大人了!”文锦一副迫于无奈的模样。
李大人:……
他又不是阎王爷,办不了鬼的事……
等等——
李大人心下一动,仔细瞧了瞧文锦的身形,发现她人虽在公堂之上,但外面的光线射进来倒还隐约有些影子可见,当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又有些好奇!
这平阳侯府的二少奶奶昨日可是死了的,怎么就又活过来了呢?而且还性子大变,她该不会是来找自己讨个公道吧?
这么一想,李大人又紧张了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令他最头疼的不是她来讨公道的事,而是眼前的案子,若是她当真能帮自己破解了,他帮她在平阳侯面前说句好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一想,李大人的面容忽然又和蔼了起来,“不知薛……姑娘如何帮本官破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