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的头和手足形成了四合八荒高山峻岭,血管血液成了江河湖泊小溪泉眼。永远挺直的屹立于天地间,天地的重压也没压弯的脊梁成了天地间的支点不周山脉。
饕餮觉得自己难过极了,她生气,气自己为什么还是不够强,不能为盘古分担责任,她怨,怨这天地不公,为何偏偏让盘古因开这天地而亡。这口郁气在饕餮的内心不断翻腾,上涌,突然,她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
这口金色的血液一喷出来,重重幻想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偏偏碎裂,化为彩色的光斑消散,阴郁漆黑的松林出现在饕餮眼前。
不远处的林中,戴着一个白玉面具作法的青冥突然口喷鲜血,好不容易重塑的肉身开始慢慢崩塌,“不!不!”青冥惊慌失措的将脸上的面具摘下,用双手捧至眼前“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那白玉面具合着的眼帘微微张开,“没用的废物还是老老实实去死吧!”慈悲的面容依旧悲悯,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残忍到青冥拒绝去相信,他用双手捧着面具,恭敬的跪在它的面前,虔诚的祈祷。
青冥的虔诚以及忠诚并没有挽回自己身体渐渐消散的现实,可是他不再惊慌失措,他仿若被催眠了一般,不住的祈祷着,叩拜着,他的身体化成光斑,脚消失了,小腿消失了,大腿也开始消散直至那托着面具的双手也化为光斑消失在黑暗中,面具吧嗒一声跌落在地。
饕餮站在不远处,亲眼见证着青冥消散的全过程,“我要谢谢你,让我重温了一遍不愿回想的往事。”饕餮将落到掌心中的光点狠狠一攥,熄灭了这最后一丝亮光。
饕餮走近那面具,歪着头仔细的看着,那认真的神情就好像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一般,看的那附在面具上的一丝神魂开始发毛。它努力的收敛气息,使自己更像一个普通面具。
饕餮手上覆着淡淡的白光,她似乎觉得很有趣般,弯腰拾起了面具,不知为何,这面具上附着的东西居然无法影响到她,“我要好好谢谢你呢!”饕餮眉眼弯弯的笑看着这白玉面具,手上使力,面具上居然开始出现裂纹,面具上的那丝神魂开始发慌,它想逃离,可是饕餮的手宛若一座大山一般,死死的将它压制在这面具上。
面具上的神魂绝望的感觉到,它的临时栖身之所在一点点的崩溃,果然,在下一瞬间,那面具在饕餮的手中化作了细细的尘埃,随着饕餮一扬手,那细白的粉末飘散到了漆黑的林中。
“睚眦?!”饕餮在一颗树下找到了同样陷入昏迷状态,刚刚清醒过来的睚眦。
只见这小胖孩儿双目赤红,瞳仁中金色的竖瞳立成了一条直线,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饕餮猜测他可能同样在环幻境中重温了一下自己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饕餮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放到睚眦怀里,体贴的什么都没问。
睚眦愣了半天,突然打开酒囊咕咚咚一口气儿将酒囊里的酒水喝进去大半,酒液顺着嘴角流下,饕餮心疼的直咧嘴“这可是小厨给我的好酒,你喝两口尝尝味儿就得了!”睚眦才不管饕餮心不心疼呢,他喝了个过瘾,这才长舒一口气,用手背一抹嘴,“气死本大爷了!”睚眦闭着眼使劲的吼了出来,树叶被震得沙沙作响,饕餮用手掏了掏耳朵,“你小声点儿不行么?!”
“谢了!”睚眦没接饕餮的话头,将手中的酒囊系好口,抛回给饕餮。
饕餮颠了颠手中轻了很多的酒囊,无奈的摇头“你的这声谢真值钱,我的酒就剩下一个底儿了!”
喝了酒之后,睚眦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他一咕噜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这酒囊系是小厨做的,酒系是小厨给的,我只回去好好谢小厨!”
饕餮被睚眦气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一般见识,还能不能走?”
“当然能!”仿若印证自己的话一般,睚眦身形如闪电般,迅速向前窜去。
饕餮双眼微微眯起,“这小心眼的家伙速度似乎又快了。”
不待睚眦出声催促,饕餮追着他的背影,疾驰而去。
树上的巫朌保持着老老实实被吊着的姿势,彪出两行老泪“两位大人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例如小老儿!”
那茅屋看着近,实则远,以睚眦的速度仍旧用了一些时间才到。
睚眦停在屋前,微微眯着圆圆的大眼,警惕的看着那用茅草搭建的不算很大的屋子。屋中有他很讨厌的气息,让他心生警惕。
饕餮亮出手中长枪“这么站着不是办法,我去试试,你接应!”说完,也没管睚眦答不答应,人跃至半空,抡起长枪向着那茅草屋抽去。
“轰!”一声巨响,饕餮被震得倒飞出去,茅草屋上空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空气中,无数无形的刀刃向着睚眦和饕餮乱射而去。
睚眦顾不得抱怨,手中的斩马刀舞得密不透风,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饕餮稳住身形,手中长枪一抖,又冲了回来。
“睚眦,让开!”随着这声轻喝,饕餮枪尖出现一团白光形成的圆球,饕餮的枪尖顶着这白色的光球向前突刺,咯吱咯吱,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之后,就是嘁哩喀喳,像是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罩在茅草屋外面的结界被饕餮硬生生怼碎。
“这大块儿头越来越暴力了,这样的吕女人谁敢要!”睚眦用小胖手将落下来的下巴托回原位,不住的摇头。
“还不快去救人!”饕餮的轻喝声吓得睚眦一哆嗦。
睚眦皱着小眉毛,对于刚才自己的反应觉得十分丢脸,“救人就救人,这无淫就系是个麻烦精转世!”他将一切都归咎到无淫的身上,对这没见过的国主印象差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