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
和州城外,杀声震天,一场血战之后,朱元璋的人马退回城内,坚守不出。
城外,十万元朝大军将和州小城围的如铁桶一般。
朱元璋两万人马,被困于小城之内,情势危如累卵。
越是危险,越是不能乱了阵脚。
朱元璋与徐达、汤和、常遇春等将领沉着应战,巧妙部署,愣是打退了元军的连番猛攻。
围困和州的这一支元军,主将名叫八速尔不花,副将名叫察察铁木耳。两人见连番攻城折损了不少兵马,便召集部将商议攻城之策。
“说说看,怎样才能拿下和州城。”八速尔不花向众将询问对策。
一位小将说道:“真没想到,朱元璋区区两万人马,竟然能将这样一个小城守得如此严密。”
八速尔不花大怒,呵斥道:“闭嘴,是让你来说说怎样破敌的,不是让你来赞美敌人的。”
“要是在草原上骑马冲锋,那就好办多了,这攻城之战嘛……。”
众将议论的时候,副将察察铁木耳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察察铁木耳虽为副将,但却是这支元军中的灵魂人物。
主将八速尔不花问道:“铁木耳,你有什么想法?”
察察铁木耳说道:“和州城虽然小,但是城池坚固,强攻不易。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围而不攻。”
“围而不攻,这要围到什么时候?”
察察铁木耳道:“据我推断,和州城内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敌军一断粮,就会不战而溃。所以,咱们根本不用打,他们很快就会出城投降。”
八速尔不花连连点头,对察察铁木耳说道:“此计甚妙,察察铁木耳你不愧是我大元名将,沙漠之狐的绰号不是白叫的。”
“过奖过奖。”
“那么,你估计一下,再过多久,朱元璋就会出城投降呢?”
“快则三日,慢则七日。”
察察铁木耳所料不错,和州城内的确粮食匮乏,米缸早已见底,老百姓一天只能喝上一顿稀粥,守城的兵士也只能吃一顿干饭。
可是,三日之后,朱元璋并没有开城投降。
第四天,朱元璋还没有投降。
第五天,和州城依然城门紧闭。
八速尔不花有点坐不住了,将察察铁木耳召来,问道:“五天了,朱元璋好像没有投降的意思啊,你的推断是不是有误?”
“绝不会错。”
八速尔不花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朱元璋他们快些投降,我想早点得胜回京,跟着皇上一起练习演揲儿法,好些日子不练了,都有些生疏了。”
察察铁木耳说道:“有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城里的人已经很饿了,增加他们的饥饿感,就能加快他们崩溃的速度。”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可是,怎样才能增加他们的饥饿感呢?”
察察铁木耳说道:“简单,给这些饥肠辘辘的人,来一个现场吃播。”
“哈哈,现场吃播,好极了,那就快准备吧……。”
午饭时分,和州城头上,几个站岗的士兵正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二狗,我们都喝稀粥,你怎么有窝窝头吃呢?”
“今天我二十五岁大寿,所以伙房特地为我准备了这个生日窝窝头,你们想吃吗?”
“想吃。”
“那就给我祝寿。”
“祝你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星二狗,将手中的窝窝头掰成几份,分给周围的兄弟。
“好香,窝窝头真好吃啊。”
就在这时候,元军副将察察铁木耳走出军营,对着城头上的敌军兵士们大声喊了起来:“腊鸡们,我劝你们快快投降。”
察察铁木耳称呼城楼上的汉人兵士为腊鸡,这是有缘故的。
历朝历代,四方百姓都会向朝廷进献贡品;元朝皇帝、贵族喜欢南方的陶瓷、丝绸、美人……,除此之外,他们还特别钟爱一种食物:腊味。
游牧民族肉食为主,可是他们吃肉的方式比较简单,一般是直接把肉烤了,抹上点盐巴就吃,说不上多么美味。
而南方汉人吃肉,为了长久保存肉食,经常将肉类做成腊味。
或烟熏,或日晒,或风干,脂肪的油腻被风、光、烟、火所消解,化成玉石的色泽;瘦肉慢慢变成暗红色,犹如琥珀一般;食盐和酱料的味道,慢慢渗入肉内,和阳光、柴烟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不管如何做法,或蒸、或煮、或炒、或烤,腊味都能成为美食,色香味俱全。
这种美食,元朝达官显贵根本无法抵挡。所以,他们每年都会让南方汉人进献大量的腊味,腊鱼、腊肉、腊鸭、腊鸡……。
久而久之,便有一些元人用腊鸡来指代汉人、南人。
察察铁木耳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人,也对着城楼上高喊起来:“腊鸡们,你们以为能守得住和州城吗?”
“我劝你们早些放弃幻想,你们知道你们面对的是谁吗?”
说着,这个文士指着察察铁木耳说道:“这位察察铁木耳将军,绰号‘沙漠之狐’,打起仗来,那是比狐狸还狡猾,能征惯战,生平百战,无一败绩,我就问你们怕不怕。怕的话就赶快投降吧。”
“沙漠之狐,还不快滚回沙漠之中去。”
城楼上的守兵们对着城下破口大骂。
察察铁木耳对着城头高喊:“听说你们的主将朱元璋,原本是个要饭的。”
城楼上兵士们骄傲地回答:“不,我家总兵官朱大人,是一代空手套大师,一手空手套白狼的绝活,炉火纯青。连白狼都能套,你这什么‘沙漠之狐’就更不在话下了。”
“唉,士兵们,你们别再硬撑了,我知道你们都很饿。你们跟着朱元璋这个要饭的,怎么能不挨饿呢?快快打开城门投降吧,跟着我们干,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什么?你们不相信,好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将军要让你们见识见识。”
听着察察铁木耳的话,和州城楼上的将士们都充满了好奇。
“这个察察铁木耳,他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