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线索
李兰莘最近赋闲在家,但也忙的不亦乐乎。
早晨陪李赋骑马射箭,下午同李老夫人一起修花剪草。每隔两日还要去一次寒月寺,见见姨母和老师。
今日午饭过后,兰莘便去了寒月寺。
寒暄过后,白夜思讲手中信件递给了兰莘。
信中所述:海棠不离身的双面玉佛吊坠,出自南越蒋家。蒋家太公是靠着玉石生意发家,垄断了南越境内的大部分玉石矿产,手里还握着绝无仅有的雕刻技艺。现在是南越境内数一数二的富豪,说他们是富可敌国都不过分。
蒋家太公膝下有两子一女。老爷子归仙之后,嫡子蒋勋南继承了家业,将玉石产业发扬光大,甚至售卖到了周边各国。嫡女蒋诗南嫁入权贵穆家,现在是当家主母,风光无限。庶子蒋舟南苦心研习雕刻技艺,依附家族分配的产业而过活。
海棠和姐姐海莲,便是蒋家庶子蒋舟南的亲生骨肉。俩姐妹,幼年由仆人领着外出游玩,走失于街头,之后再无音讯。蒋舟南当时翻遍了南越的大街小巷,都未得出一丝有用的线索。夫妻俩心伤身累,从此郁郁寡欢,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兰莘看完信中的内容,从袖子里掏出了尧思安前两日给的信件,刚好弥补了后半部分。
十四年前,有一批幼年小儿,从南越边境偷渡进入大周。经人贩子辗转周旋,全都被卖了出去。当时除了海莲和海棠,还有一个人也就在这批孩子之中,是死去的宁可儿。
海棠年纪较小,睡醒了就哭得不停。人贩子急着脱手,将她折价卖给了一对瞎眼夫妻。这对瞎眼夫妻一不留神没看住,海棠就自己跑了出去。流落在外好多天,被路过的崔氏夫妇所救,后来安稳得长大,嫁入了庞家。
海莲和宁可儿被一位蒙面婆婆买走,之后就再也没任何消息。后来海莲再次露面,就直接进入李府伺候惠仪。宁可儿则进了声色烟柳之地,之后攀上了金沙。
待白夜思看完,李兰莘才开口:“只是当时买卖他们的人,都不见踪影了。这宁可儿竟然与海莲是一同被买走的,倒是让人有些震惊。”
惠舒望着兰莘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白夜思,才缓缓开口:“海莲当时在你母亲身边,蛰伏许久才动手。你上次又在济州遇刺,宁可儿也同样是多年前就安排的人。能这样部署多年的棋局,幕后这一位怕是身份不简单啊。”
“怕吗?”
兰莘已经恢复平静。倒不是她内心强大,而是对手始终若隐若现,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看似有头绪,实则什么都没抓住的感觉。
现在也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她只能从长计议。以前她总觉得足够有钱,再依赖风云阁的情报网络,足够可以挖出幕后凶手。
现在知道幕后主使可能权势滔天……这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不过兰莘的字典里,从未有过放弃二字。财可揽,权可谋,徐徐图之,大不了翻了这南越的天!
“姨母与老师请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现在我力弱,也不会去做那以卵击石的蠢事。这件事我会稳妥谋划,历时经久也不会不耐,更不会怕这一路的险恶,等我羽翼丰满时,就是背后那恶徒命丧之日!”
“今后无论什么线索,还请老师务必告知。我不会害怕,更不会气馁,相信有一天定会查出真凶。”
天色渐暗是归期,想着明日还有事,兰莘也不能多留。
她开口邀请俩人:“城南的跑马场后日就开业了,我还要早些回去盯着收尾。姨母与老师有空的话,到时候一定要过来,我给你们特地留了几匹宝马。”
她特意交代:“灵语也有份的,老师可千万要替我请到他。”
白夜思点了头,算是默认。
兰莘从西郊往城里赶,一路斜阳草树相伴,余晖下马车肆意飞驰。
行至城门口,但见一人背手而立,残阳在他身上罩了一层光圈。周身散发着阵阵暖意,多了一分和煦,少了一丝淡漠。那人可不就是提前回京的尧思安。
若飞拉紧缰绳,飞马骤停。
菁菁掀起了卷帘,将人迎进车内。之后自动让了位置,去外面同若飞一起赶车。独留两人在里面温存。
兰莘递了一杯凉茶过去:“不是说,还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吗?”
尧思安将手中凉茶一饮而尽:“马场要开业了,我自然得回来陪着你。”放下茶杯,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只簪子。“你看看,这个比之前送你的那个怎么样?”
她看着手里的这支金簪,尾端是雕成牡丹花样的玛瑙,圆润通透,质地细腻,如鲜血般红润。贵气之外又多了点绮丽,戴在头上定会让人艳若桃李,冠华无双。
尧思安忍不住提示:“你自己瞧瞧,内有玄机。”
兰莘摸了摸簪子的主体和末梢,发现牡丹花尾竟可以拿下。拆除装饰用的尾端,金簪锋芒毕现,尖头寒光闪现,瞬间变成了可以防身的利器。
尧思安指给她看内里中空的设置:“你放在嘴边一吹,可以射出两枚钢针,杀伤力有限,但可以反复使用,还能随身携带。”
不用提醒,兰莘也知道这个用来防身是最好不过的了。平日里有仆人侍卫护着,但总会有落单的时候。这金簪不如刀枪惹眼,却能在关键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你怎么想出来的?太妙了!”
尧思安:之前你在济州遇刺,我便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因为工艺复杂,换了好几个工匠才做成,耗时有点久了。”
兰莘很喜欢这个金簪,立刻就换下了头顶上原来的玉钗。红色玛瑙趁的原本清丽的模样,多了一分妖艳。
李兰莘理了理头发,才缓缓开口:“刺杀我母亲的海莲来自南越的蒋家,是与海棠一同走失的。海莲还和宁可儿扯上了关系。幕后之人这布局宽广,不好对付。”
兰莘抬头望着尧思安:“母亲的仇人,怕是位高权重!”
尧思安紧了紧拥着兰莘的右臂,左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别怕,我定然会全力护着你,即使不行也不会退缩,我会同你并肩,即使她是天,翻了又如何?”
兰莘心里动容,靠在他肩头的脑袋点了点。十指相扣,互相依偎着,竟然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