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当时收到暗桩传来的消息说世子受伤被一戴面具的姑娘找人送回了府上,于是便匆匆回府想要见一下那位姑娘了解事情的经过。
巧的是凌越赶回王府时林昱姝正准备离开,因此他拦下了林昱姝询问情况,而林昱姝由于着急回茶楼与林昱轩他们回合,所以便让他等苏宸醒了问苏宸。
虽然这个戴面具的姑娘身份存疑,但凌越不好阻拦,毕竟是她将世子送回了府上。
但林昱姝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她又掉回头喊住了凌越让他带人到井栏巷清理那些已经咽了气的杀手,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而看着她的离开的背影凌越总觉得这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昱姝将苏宸送到王府后管家便派人喊了府上的医士为苏宸察看伤势,伤势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因为耽误太久失血过多所以导致苏宸陷入了昏迷。
凌越看着苏宸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模样自责不已,如果他留心点坚持让苏宸带些手下走,那么苏宸也不会再度遭奸人暗杀…
凌越听下人禀报说郡主在找自己,便退出苏宸的房间去见郡主,他尚不知郡主为何找他,只一心懊悔因自己的失职使世子受伤。
“郡主。”凌越恭敬地向苏容行礼。
而苏容见到凌越,慌忙起身走至其面前问道:“凌越,我哥哥怎么样,他伤的可严重?”
凌越深知自家郡主最重礼仪,而此刻郡主如此慌张可见她多担心世子,这下让他更加自责了。
于是不待苏容反应过来凌越便已撩了袍角跪于苏容面前请罪,“郡主,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世子令世子受伤昏迷,故请郡主责罚属下,属下绝无怨言。”
见凌越下跪苏容亦有些不解,“凌越…你这是干嘛,你是哥哥的贴身侍卫,就算要责罚也是哥哥说的算,所以你快起来,我现在只是问你哥哥的情况怎么样。”
“世子受伤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医士开了调养的方子说最晚明日下午能苏醒…”凌越仍固执的不肯起。
听罢凌越的话苏容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但看着凌越苏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扶他,只是凌越愧不敢当避开不受。
“郡主,属下卑贱,万万不可。”凌越垂着头不敢看苏容。
“凌越,这话让哥哥听了他是真的会生气的,哥哥从来没有真的把你们当下人,一直都将你们视为兄弟,你说这话让他听了岂不心寒?”苏容悬在半空的手重新扶上凌越的胳膊,这次凌越没有避开。
凌越起身后仍不敢抬头看苏容,“谢郡主。”
苏容知晓凌越此刻自责不已,所以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嘱咐道:“如果哥哥醒了派人通知我。”
“是。”凌越应答。
因为凌越深陷自责之中,所以对于苏容是怎么知晓苏宸受伤的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府上下人泄露了消息。
但其实从苏宸回到府中后管家便遣散了苏宸院落周围的下人,所以知道苏宸受伤的人其实少之又少…
威北将军府。
热气氤氲的内室里,林昱姝解了染血的衣裙丢在一旁进而沐浴更衣。
泡在药浴中的林昱姝缓缓闭上了双眸,她的思绪渐渐飘远,远到西山关,又到草原…
待到水温变得微微凉,林昱姝才疲惫的睁开眼睛,她抬起自己的右臂放在眼前,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手臂又变白了啊,只是这白好不正常…也对,她是中了毒的人,那这白自然不正常…
还有正事需要林昱姝处理,所以她也没功夫继续伤春悲秋,换上干净的衣裙后林昱姝叫了王嬷嬷带侍女收拾内室,并把那件染血的衣裙拿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走后,林昱姝将房门内锁,然后走到书案后将木窗推开侧身而立,仅眨眼功夫便有一黑影闪入单膝跪于林昱姝面前。
“南溪参见卫主。”说话的女子声音低沉,眸色冷冽,一身黑衣行于夜色之中,而她口中的卫主正是林昱姝…
司南卫,永朝最神秘的一个组织,自永朝开国便存在于世,无人知其设立者,亦无人知其处事目的,因其规模权势非同一般故令皇室惶惶不安,虽多次派遣能人异士调查,却皆无果而终…
也曾有人怀疑司南卫为林家所创所掌,但在深入调查中发现有诸多地方存疑,且其行事风格与林家大相径庭故而从此将林家排除在外。
然真相往往披盖着掩饰的外衣,不容易被人探查…
司南卫的设立者是林昱姝的祖父林呈穆,卫中下属皆为林家亲兵,林呈穆设立司南卫是为了给从军中退下的将领一个地方安度余生。
只是后来那些将领闲不下来便挑选了一些优秀后辈带入司南卫培养,想要他们日后可以替代自己为林家所用,因此如今司南卫的下属皆为忠将之后。
而司南的卫主共换过三任,林昱姝的父亲林远清为第二任,林昱姝即为第三任。
当初林远清要林昱姝归京便是要她带着信物接任司南卫…
林昱姝关上木窗对南溪说:“起来回话。”
“是。”南溪起身站于林昱姝面前将一封信递给林昱姝,“将军归期不定,派人快马送来此信要属下务必亲手交至卫主手中。”
林昱姝走至书案前坐下,她将信封小心拆开,然后借着烛光细看其上内容,待看完之后她将信连同信封一起放置烛火上引燃丢入一旁的铜盘内。
“草原小族联合来犯,父亲为此年前尚不能归京,而京中各方势力亦蠢蠢欲动想要借太子选妃之事从中作梗打击林家,如此情形下可谓进退两难。”林昱姝看着已烧为灰烬的信件眉头紧皱。
信是林远清的亲笔,信上也只寥寥数言说明了现下西山关的情形,以及告诉林昱姝京中之事她皆可做主,其余并无特殊。
所以林昱姝抬眸看向南溪有些困惑,这信换司南卫中的谁给她都行,那为何一定要南溪亲手交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