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出嫁随夫的楚家千金小姐,在成婚当天就回了楚家来。这事情只消一日,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楚云汐被蔓荷搀扶着回了楚家,换下湿漉漉的喜服,直接命蔓荷拿到院子里烧掉,然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便就安歇就寝。
蔓荷几次欲言又止,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小姐以前那么喜欢沈家三公子,如今婚事不成了,小姐的心里该当多疼啊,恨不能在滴血。
蔓荷瞧着楚云汐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反而心里更是心疼极了,觉得小姐这是在强颜欢笑,不想让自个儿担心。
蔓荷也不知如何安慰小姐才好,最后给小姐沏了一壶安神茶,点上了安神助眠的香,什么话也没说,让小姐好好的歇息下。
楚云汐是一点也不心疼的,只是有点心乱。她这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楚云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夜倒是没做什么奇怪的梦。第二日天气蒙蒙发亮,她就睁开了眼睛。
楚云汐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紫檀嵌云镂雕葫芦的月洞门床顶。
看来并不是一场梦,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小姐,您可要起了?”蔓荷已经侍奉在旁边,问道。
楚云汐翻身坐起,说:“起是起了的,但这外面怎么如此吵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蔓荷听小姐说到外面,脸色变了一变,说:“小姐无需搭理那些婆子们,恐怕是平日里太清闲了,所以有力气没地处用,就开始一大清早的吊嗓子。”
外面天才蒙蒙亮,就听到有人在“哎哎呀呀”的叹气呻吟,具体在说些什么是听不清楚的,乍一听倒像是在哭丧。
“婆子?”楚云汐好奇的说。
蔓荷点头,说:“可不是。就是那两个从宫里头请来的教养嬷嬷。”
楚云汐道:“原来是教养嬷嬷。”
楚云汐是知道小说情节走向的人,不过文中楚家站的篇幅并不大,算是一众路人甲配角,很多细节楚云汐是不得而知的。
不过说起教养嬷嬷,还是从宫里头请来的婆子。那楚云汐大体也能猜到七八分,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了。
楚云汐干脆说:“洗漱吧,然后把那两位请进来。”
“请进来?”蔓荷有点不愿意了。
楚家是个大家族,府里头不只是住着楚久堂一家子人,还有一干兄弟姐们,旁支外戚等等。楚家府中的丫鬟婆子小厮人数也是颇多的,数也数不过来。
这小厮丫鬟婆子也分三六九等,蔓荷是楚云汐身边的大丫鬟,贴身伺候着,从小就跟着小姐了,地位算是顶高的。不过要说起来,从宫里头来的那两位教养嬷嬷,倒是比蔓荷的地位更高一些,谁叫人家是从宫里头来的呢?自然是不一样的。
昨个晚上,沈家和楚家的婚事黄了,楚云汐从沈家自个儿就回来了家来,可把楚家那些兄弟姐们给吓坏了,府中也是议论了一晚上这件事情。
那两位教养婆子听了此事,差点一时就给气昏过去,觉得楚云汐平时文文静静,一派大家闺秀模样,可真到了临了,却做出乡野村姑一般的事情,竟然自己跑回了娘家来,可怎么了得?
两位教养婆子一大早就跑到楚云汐的院落来闹了,觉得小姐这事情做的不对,实在是丢了楚家的脸面,也是丢了她们的脸面。她们可是从宫里头来的,专门来教养楚家的小姐千金。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狠狠打了她们的脸。
蔓荷没有办法,帮着小姐洗漱完了,就期期艾艾的走出去,将两个教养嬷嬷叫了进来。
那两个婆子一进来,就都哭天抢地的,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道:“姑娘啊,我的姑娘啊,这可怎么是好。平日里姑娘从未做过这般出格的事情,昨天难不成是鬼上身了吗?”
另外一个婆子也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诉着说:“是啊,姑娘你怎么这般没有远见,昨天大好的婚事,实乃天赐良缘,怎么就给糟蹋了呢。这往后里,哪有男人敢再来向姑娘提亲呢。说不定还会连累了楚府上住的其他姐姐妹妹。夫人平日里最重礼仪教诲这幢事儿,若夫人听说了小姐的所作所为,恐怕要给气个好歹!”
那两个婆子越说哭得声音越大,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楚云汐听着倒是没觉得如何,反而还笑了一声。
两个婆子哭得卖力,哪知道却听到了小姐的笑声。两个人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全都没明白小姐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婆子大着胆子说道:“诶呦喂,可不得了。难不成小姐真是鬼上身了,或许应该请个道士来,做做法事!”
蔓荷一直在旁边忍着,这会儿真是耐不住性子了,踏前一步道:“你们说的什么话,怎么这般无礼。”
楚云汐叫住蔓荷,似乎对于两个婆子的无礼并不在乎,只是站起来闲庭信步的走了两步,这才说道:“倒是的确有人鬼上身了,但让我瞧,恐怕是两位嬷嬷吧?”
“这……”
那两个嬷嬷又傻了眼,仍是听不懂小姐什么意思。
楚云汐继续说:“两位嬷嬷平日里放诞管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这一大早天还没亮起来,就跑到我跟前来骂的天花乱坠,真是好嘛,宫里出来的婆子,难不CD是这个德行?”
刚刚两个婆子还哭得嘶声力竭,这会儿突然就都没了声音。
两个人的确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宫里头来的人,谁不礼让三分。所以日子久了,两个婆子就成了半个主子,再加上以前的楚云汐性格比较软弱,别人说话声音高一点,别管在不在理,楚云汐都不会再说一句。
两个婆子一大清早跑到这里来,当然不是为了来捡骂的。两个人都有点目瞪口呆的,被楚云汐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似乎这会儿才觉得刚才有点过了,那叫一个后悔不迭。
一个婆子小声说:“小姐您可误会我们了,我们不都是为了小姐好。”
“是啊,”另外一个婆子接口说:“小姐您可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您的,那话可难听了。就算那沈家少爷做的再不对,您也不能把事情给做的如此绝啊。这门婚事算是黄了,小姐的名声也是黄了,老爷夫人回头来逮着我们说两句,说我们没把小姐教好,我们也认了,并不埋怨什么,但往后里,还有谁敢来向小姐您提亲呢!”
“就是,如今传的满城风雨,别说找个好郎君,就是招赘个下贱的,恐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到!”
两个婆子又开始一唱一和了,似乎觉得自己捏住了楚云汐的脉门。
这女子要是坏了名节嫁不出去,可是天大的过错。
“小姐!”
楚云汐还没来得及再开口,那边有个小丫鬟从外院跑进来了,慌慌张张的,仿佛是有什么急事。
小丫鬟跑的呼哧带喘,拢着手在蔓荷耳边说了两句。
蔓荷顿时一脸震惊不已的模样,赶忙道:“小姐!出大事儿了!”
楚云汐倒是不慌不忙,道:“什么事儿?”
那两个婆子暗地里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瞧好戏的模样,心想着肯定是外面有人说三道四,指不定说的多难听。
蔓荷说:“是,是颍川王突然造访!”
“颍川王?”
这会儿楚云汐听到了倒是也吃了一惊,这金大腿怎么来了?
楚云汐道:“这王爷突然驾临?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
蔓荷有些期期艾艾,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旁边跑进来的小丫鬟似乎沉不住气,满脸笑容的说:“王爷带了好多车的彩礼,恨不能从府门口排到皇宫门口去,那真是气派极了。”
楚云汐皱了皱眉,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道:“彩礼?”
蔓荷点头说:“是这样的小姐,王爷说,这遭是来亲自向小姐您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