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到璃王府的门口方停下,过往的看到此景,有好事者停下脚步,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何人,看马车的装饰,必是富贵人家所有,在璃王府门口停下,想来是璃王府的贵客。
待看到另一辆马车上前时,众人不免奇怪,这不是璃王跟前的侍卫吗,璃王也来了?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挽着老人的手,指着璃王府对面的一个宅子,小声的问道:
“爷爷,那边门口怎么没有人啊,是没人住吗”
老人慌忙捂住了孩子的嘴巴,轻斥到:“莫要乱说,走,回家”
“王爷,到了”
易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谷蓝怒气冲冲的样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让人将王府马车牵走,转身对着另一辆马车站定。
谷蓝瞪了易风一眼,转而对着帘幕轻声道:“小姐,到了”
马车里,沐药儿侧身躺在软榻上假眠,慕容墨月双腿交叠,慵懒的靠着马车,风离叶则滑稽的一手捂脸,一手抠着衣服,眼睛不时的瞄向沐药儿和慕容墨月,还时不时狠狠的瞪一眼舒服的躺在沐药儿怀里的小白球。
刚才马车里发生的事,谷蓝也听了一些,不免有些忍俊不禁,他们刚见到球球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它是一头小雪狐,因为球球长得太另类了,圆嘟嘟的身子就像一只大猫。
球球及其有灵性,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会很小心,而且球球最讨厌人家说它长得像猫,所以方才风离叶算是踩在了狐狸尾巴上。
沐药儿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眸光幽幽的看着的车顶:“谷青,随他们去拿诊金”
“是,小姐”
“嗯,嗯”见沐药儿没下车的意思,慕容墨崇顿时急了,“嗯嗯”
谷青见主子蹙眉,忙按了下小家伙的肩膀:“十皇子,璃王府到了,快下去吧”
车窗被风掠过,帘幕随风摇曳,窗外,那似旧非旧的漆红大门伴着凉风将它那孤寂沉浮的漫长岁月吹入了马车。
沐药儿微垂着眉,细长白皙的手指似无规律的在暖炉上敲了敲,慕容墨月自马车停下并未有动作,一直挑眉打探着软塌上的可人儿,听到慕容墨崇的哭闹声,方转眸制止了他。
“崇儿,不许胡闹”
慕容墨崇哼了哼鼻子,委屈的看着他,沐药儿却在此时开了口:“阎王醉乃天下毒之首,王爷应该付得起诊金吧”
“自然”
帘子被拉开的同时,璃王府的大门也开了,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跨门而出,脚步沉稳结实,一身蓝色长袍,精明的眼睛扫了一眼马车,看到谷蓝时,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快步走到易风身旁,“王爷坐这辆马车来的?”
易风一手摸着腰间的佩剑,应了声:“嗯”
慕容墨月一个轻身,优雅的落在了地上,风离叶见状,也起身准备跳下去,沐药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喂”
风离叶脚下一顿,转身看她,脸上刚扬起的嬉笑在看到球球的下一秒破功,又狠狠的瞪了它一眼,球球继续用屁股对着他。
沐药儿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扔给他:“球球爪子有毒,一个时辰之后再用”
抱着球球就着谷青的手下了马车,谷青同情的看了风离叶一眼,摇了摇头,球球可是小姐的宝贝,自己怎么欺负都可以,绝对容不得别人欺负,诋毁一句也不行。
风离叶到嘴的话被生生的憋在喉咙处,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瓷瓶。
靠!有毒!靠!那不早给他!毁容了怎么办!他就说怎么老是感觉瘙痒!
一个时辰又是什么鬼!解药还分时辰吗?
虽心中悱恻,却也不敢乱用,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是真的,他以后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愤恨的将瓷瓶放进袖中,看都没看一眼,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算了,等一会人少了再下去吧。
慕容墨崇先一步下车,看到管家,一溜烟的跑了过去,管家慌忙将他抱住,神色有些激动,“哎呦,十皇子,你可回来了,老奴担心坏了,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慕容墨崇放开手,转身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小手来回比划着。
管家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沐药儿,眼中闪过惊艳,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如此美艳脱俗的姑娘,不过
眼神来回在慕容墨月和沐药儿身上看来看去,心中微动,自家王爷可从来没坐过女人的轿子,有情况啊。
沐药儿下了马车,谷青便赶紧拿了披肩给她披上,沐药儿将手贴在球球的肚子上,顿时暖和了许多,不经意的转了个身子,脚下一顿,看到上面的三个字,默默低语:“郡主府”
慕容墨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往日宏伟壮观的郡主府此时已被蜘蛛占据,宽大的门楣处是随处可见的灰尘,恢弘的郡主府三个大字似在向人们诉说它的历史悠久。
“沐姑娘,请吧”
风离叶在马车上等了一会,还是决定下去,总不能在马车上等一个时辰吧,会死人的,一会谁敢笑他,他就扒了谁的皮,重重的跳下马车,赶紧背对着府门,撩了几根发丝挡着右脸,生怕被人看到,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被欧阳那家伙看到了,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遮挡了半天,却发现没人问候自己,木讷的转身,俊脸顿时变得铁青,靠!人都走完了!除了两个守门的侍卫,就自己在门口傻不拉几的瞎忙活!风离叶气的一跳脚,朝璃王府飞奔而去。
佳木葱茏,奇花烂漫,一股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东南,平坦宽阔,豁然开朗,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
与鬼谷的自然流水不同,沐药儿觉得璃王府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但是很奇怪,她很喜欢这种孤寂,或许,她一直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