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膝,忽然而已。
刀光剑影中,带着些许灼痛的凌厉剑光仿若下一秒便要将自己吞噬,背后亦是冷冰坚硬的墙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死亡,就在眼前。
然,上官仪却是沧然一笑,带着期冀释然的解脱,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久到他几经不知今夕何夕,岁月漫长,时间久远,过之不悔,漫头乌发经不起摧残,早已白发苍苍。
却无人可知,这十多年来,他全靠一个梦活着,梦里将军府繁华依旧,梦里止儿颜儿相伴军中,梦里琉璃牙牙学语,梦里行儿状元加身
可梦终是会醒,梦醒时分仿若行尸走肉,恍惚不知年月。
如今,这般,解脱,甚好,甚好。
然,这毫不掩饰的解脱赴死却灼伤了一个人的眼!
上官行惊恐之余又颓的跌坐在轮椅上,父亲一心求死,他,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为了自己这破碎的身子,才强撑了这么多年,今日这般是撑不下去了吗?
呵,撑不下去的又岂止他一人,既如此,撑不下去还撑什么?
颓废的坐在轮椅上,上官行一如上官仪般,嘴边带着期冀解脱的笑意,脑中尽是如释重负的放松,撑不下去还撑什么?罢了罢了,认命吧
疯子!疯子!这两个疯子!
莲心一时杀红了眼,转眸之际却见两人一副大义凛然一心求死的满足笑意,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两大爷!敢情她在这累死累活的,杀着玩呢!玩呢!
利落的将身边一人踹开,莲心心急火燎的从怀中拿出一竹筒,正待点燃,却忽闻身后一声惨叫,下意识的看过去,拿着竹筒,嘴巴一张,目光呆愣。
这还没点呢,爷就派人来了?
前方,拿剑的黑衣人一声惨叫,痛苦的蜷缩在上官仪面前,脖颈被割断,正大片大片冒着血,左右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莲心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面带獠牙面具的灰衣男子正用手掐着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身后的黑色披风随着他的动作迎风起舞。
这是爷的人?为何她毫无印象?新来的?
不过,真的好帅!莲心突然很骄傲,这么个危险丛生的时刻,她竟还有心思欣赏别人。
那人手腕一抬,黑衣人便应声倒地,随着两个黑衣人的死亡,其他四个黑衣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反手全攻了过来,面具男子飞身跃到了离众人两米开外的地方,在黑衣人靠过来的同时,快速从怀中拿了个瓷瓶撒在剑身。
看着越来越近的四人,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脚尖一点,飞身旋转了一圈,同时剑身被他挥了出去,剑上的粉末随风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眨眼的功夫,四人便纷纷倒地,口吐白沫,几经抽搐而死。
莲心回神,上前扶着上官仪过来,面具男子对上官仪行了个礼:“上官将军”
上官仪敛下情绪,心中一叹,连忙摆手:“此番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日后必当重谢”
男子拱手:“在下离殇,重谢不敢当,此番是受人所托来保护将军”
小姐说过,若是需要,可直接找个理由到身边保护,暗中保护太过无聊,还吃不饱穿不暖,如此不合算的买卖,离殇当然弃暗投明。
明是如此,心中想的却是若日后小姐真认了上官仪,那自己在上官仪面前早已混了个脸熟,那时,自己的地位自是比南宫牧高,日后也不用再处处求着他。
当然,凭离殇的榆木脑袋自是想不到这些,因为,这是柳十娘教的!
上官仪面露诧异:“受人所托?不知离殇公子是受何人所托,可否告知老夫”
离殇拿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刚毅的脸:“这个恕在下无可奉告,主子的事我们做属下的一向不会多问,不过主子倒是有句话让我带给将军”
“哦?离殇公子请说”
“小心李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