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张居正领着一群大学士,正在批阅奏折,就听到守卫来报,说有东厂太监来传圣喻。
“奉皇口喻,请首辅大人到乾清宫侯旨。”东厂太监一脸傲然地说道。
那群大学士都震惊了,就算是以前的皇,在张首辅面前都没有这样的傲气。
“各位,稍待,我去去就来。”张居正忍住心中的怒火,缓缓放下手里的奏折,向着乾清宫走去。
至于说假传圣旨,张居正相信,一个小小的东厂太监,还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群锦衣卫团团护在御书房外,为首的一人面目英俊,气势沉稳,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首辅大人,请稍候,皇还在读书。”沈炼淡淡地说道。
张居正瞧着沈炼,不由地脸露异色,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个指挥使极有气势。
朱翊钧年仅十岁,就能获得沈炼这样的指挥使对他忠心,倒真是令张居正刮目相看。
只是张居正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往日皇的御书房,他身为皇的老师,可以随意进入。
没想到,他这次蒙旨召来,却在御书房外边等着,这待遇可是千差万别。
过不多时。
曹正淳一行人过来。
看到李太后的凤辇居然到了乾清宫,张居正不由地大吃一惊。
李太后见到张居正,同样是面露异色,张居正可是权倾天下的人物,没想到却在御书房外等着。
“张首辅,钧儿太过无法无天了。你看看他最近办的这些事,把两个无辜的太监给杀了,这还不算完,我让崔公公召他,结果他不但不奉召,还把崔公公打了一顿,至今还在哪里趴着……”
李太后提起朱翊钧来,气得直咬牙,一个十岁的少年天子,没想到这么顽劣。
张居正越听越是震惊,朱翊钧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象是他的学生。
“听说他在朝堂之,比在后宫还要荒唐,居然重新启用俞大猷。洛于仁只不过顶撞他几句,就被他弄到生死未卜。”李太后忍不住地说道。
“这倒怪不得皇,洛于仁他是咎由自取,俞大猷单论才能,绝对可以当得起将军之职。”张居正淡淡地说道。
李太后愣住了,万万想不到,张居正居然替朱翊钧来说话。
如果当老师的都是这种态度,那朱翊钧这个少年天子,还有何人能够约束。
“皇呢,还不把他叫出来?难道让我们都在这里苦苦等着?”李太后忍不住发怒。
一个当朝太后,一个内阁首辅,外加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整个大明王朝的顶尖身份人物,全都聚集在此,少年天子怎能托大。
“皇还在读书,请太后稍候!”沈炼扫了一眼李太后,淡淡地说道。
李太后都快气死了,一直以来,都只是她在逼皇读书,什么时候起,皇在哪里读书,而她只能在外边侯着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拦我?”李太后哼了一声,仗着皇生母的身份,她决定直闯御书房。
噌!
锦衣卫绣春刀出鞘,两把明晃晃的长刀,挡在李太后的面前。
沈炼脸色平静地道:“李太后,请止步,不要让我们锦衣卫为难。”
李太后脸色苍白,她瞧着锦衣卫冷的眼神,心中毫不怀疑,一旦她真的决定硬闯,这些锦衣卫绝对会出手。
“你们、你们敢这样拿刀对着本宫,是想造反吗?”李太后愤怒地咆哮道。
“不敢,锦衣卫只忠心于皇,在皇面前,无论任何人,都要保持克制。”沈炼淡淡地挥了挥手。
锦衣卫立刻把刀收了起来。
然而,李太后却不敢再试,她怕这些锦衣卫会万一失去理智。
“你们实在是太放肆了。居然敢拿着刀对着李太后,这是诛九族的罪名。”冯保在一旁冷冷地喝道。
张居正瞪了冯保一眼,冯保的心思他很清楚,就是故意挑拨李太后和锦衣卫的关系。
冯保想要借助李太后的手,把锦衣卫这个心腹大患给除掉。
“是谁对朕的锦衣卫在说三道四?”随着一声威严的喝叫,就见一个少年天子,穿着一身龙袍,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
冯保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在搬弄是非的时候,恰巧被皇看到,事情可真是糟糕至极。
本来冯保完全没把皇放在眼里,虽然他有皇的名分,但终究是个孩子,而且,这孩子生性还颇为软弱。
可是皇近日的转变,却实在令他琢磨不透,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皇,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臣张居正见过陛下,陛下圣躬安。”张居正望着皇的威严,心中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拜了下去。
“朕安。”皇看了一眼张居正,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翊儿、陛下。”李太后本来想要喊翊儿,结果却临时改口。
没人比李太后感触更深,只是短短的一日不见,皇就如脱胎换骨,身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天子威严。
“怎么、怎么可能?”李太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她想不透,到底在皇身发生什么。
“臣冯保见过陛下。”冯保本来一心想要跟皇作对。
眼下看到皇走出御书房,他本来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此刻,在冯保的心中,有着无尽的后悔,他为什么一心只听太后的话,却忘了巴结眼前的这位少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