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皇帝站在御花园中,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已经望到边关,望到那个边锤重镇。
大同府。
此刻刚刚打退鞑靼兵的一波疯狂进攻,所有的将士们都很疲惫。
总兵李成梁身血迹斑斑,他要扶着东西,才能够保持站立的姿势。
大同府的守兵不到六万,算满城的百姓,总共不到十万人。
但是,攻城的鞑靼兵,却有三十万人之众,实力相差悬殊至极。
而且,鞑靼兵都是装备精良,他们久在草原追逐,一个个善于骑射,极难对付。
“敌军总算是退了。算这一次,我们已经打退敌人七次进攻了吧?”他的长子李如松,异常感慨地说道。
李成梁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朝廷一定会发来救兵,可是就是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就目前来看,能得到的可能性非常地悬。
“如柏回来没有?”李成梁皱着眉头问道。
李如松摇了摇头,他的脸充满着对兄弟的挂念,对眼前局势的担心。
“父亲,要不你去歇息一下。以后的进攻,怕是场场都是硬仗。”李如松劝道。
李成梁摇了摇头,他知道形势已是万分危急。
如果不是有他们父子在,给这些将士和百姓们一些主心骨,只怕军心早就散了。
“我们守城已有五日,这五日里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如松,你怕吗?”李成梁问道。
李如松缓缓地摇了摇头:“我随父亲从小征战边关,生死早就不放在心。只希望、只希望如柏能够求得援兵。只要宣府镇总兵肯出兵救援,大同镇就有一条活路。”
李成梁脸露出苦涩的笑容,宣府镇总兵黄林屏可是一条老狐狸,而且一向和他不对付,想要对方出手相助,实在是希望不大。
李家的一群家丁家将,都围在李成梁的身周,他们不少人,从李成梁壮年起就跟着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李如松在默默地祈祷,希望黄林屏能够考虑大局,出兵援救大同镇。
宣府镇。
守卫森严,兵士们不停地在城头巡逻,时刻保持着警惕。
突然间,一匹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马有着一个年轻小将,看年纪不过二十下,看去疲倦至极。
“来者何人,快快报名来,否则,我们就放箭了。”守城的将士们,纷纷地叫嚷道。
“别放箭,我是大同镇总兵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松,这次奉父亲之名,特地来搬救兵的,快去禀报黄林屏总兵。”李如柏急切地说道。
救兵如救火。
大同镇可是十万危急,李如柏不敢想象,在他离城求救的这段时间里,大同镇究竟发生什么。
“你有何证明?”城的守军纷纷地叫嚷道。
“这、是父亲写下的求救信,快去禀报黄总兵,大同镇危在旦夕!”李如柏急切地叫嚷道。
“我们黄总兵是何等的人物,怎能随便见你。再说了,你说大同镇危在旦夕,谁知你是不是在骗人,想要诈开我们的关口。”门的守军说道。
李如松只觉心里一阵的冰冷和愤怒。
凭心而论,如果是宣府镇遭受危机,大同镇绝对不皱眉头,立刻就会挺身相助。
毕竟边关九镇,一直都是休戚相关,这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快去禀报黄总兵,若是贻误战机,你们吃罪得起吗?”李如柏大声地叫嚷道。
恰在此刻,李如柏突然看到城墙面,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过,正是黄林屏。
“黄总兵,我是李如梁的儿子李如柏,鞑靼王突然来犯,家父派我紧急求救,请你千万出兵相助。”李如柏苦苦地叫喊道。
黄林屏如同没听见李如柏的叫嚷,他从守备军的身边经过,低声吩咐什么。
“李如柏,你有调军的军令吗?”台守备人员大声地叫道。
李如柏傻了眼。
如果需要调兵的军令,一定要兵部才行,他们大同镇与宣府镇仅是守望相助的关系。
“李如柏,既然你没有军令,就不要在我们城头骚扰。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守备大声地嚷道。
李如柏知道,这一切都是黄林屏的主意,在这一刻,他的牙都快咬碎了。
如果不是为了大同镇下下,凭李如柏的性子,绝对不会求黄林屏,可是眼下,他已经没了别的办法。
“黄总兵,我求你快出兵吧。每耽误一刻,大同镇就会多一分危险。”李如柏一咬牙,居然在黄土地跪了下来。
“黄总兵,你看我们要不要发兵?”守备一脸犹豫的神情。
“发兵,如果出了事,你负担得起吗?”黄林屏哼了一声,冲着守备怒吼道。
“黄总兵,那眼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那小子一直跪着。”守备眼中有着怜悯的神色。
“让他赶紧滚!”黄林屏哼了一声,“如果再不离开,别怪我们弓箭手不客气。”
守备无奈,只得传达黄林屏的命令:“李如柏,你还是赶紧走吧,否则,别怪我们弓箭无情。”
李如柏发出一块凄凉的冷笑,他满腔热血而来,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场景。
“你们射吧,我倒要看看,宣府镇是如何对待我大明的将士?”李如柏气愤填膺地说道。
“放箭!”黄林屏毫不犹豫,漠然地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