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翼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到凌云翼走后,曹正淳前道:“陛下,次早朝时,你不是说,要户部拨些银两,去修复大同镇损坏的城墙,安抚大同镇的百姓吗?”
“是啊,难道朕安排的事情,汪志贤他都敢拖着不办!”朱翊钧把手按在龙案,心中怒火升腾。
“嘿嘿,岂止,我猜汪志贤以为陛下是随口一说,过后就会忘掉。所以,他根本就没放在心。”曹正淳嘿嘿冷笑道。
要论起落井下石,曹正淳绝对是个好手,而且,他心思缜密,善于拨弄是非。
朱翊钧好不容易,才打消立刻临朝的主意。
大明朝事务繁多,汪志贤不过是其中一个蛀虫,还不至于让他乱了方寸。
次日一早。
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午门大开。
啪!
啪!
啪!
三声净鞭响过,大内侍卫守在紫禁城内,尽显皇家威严。
文武百官分列进入午门,走过金水桥,踏白玉石阶,来到金銮殿外。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宣号声,朱翊钧气宇轩昂地走进金銮殿。
“咦,皇帝怎么长高了,而且,这气度也更加威严了。”
有官员不免心下嘀咕。
看朱翊钧的身材,就如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朝阳一般耀眼。
朱翊钧头戴皇冠,身披龙袍,腰悬天子剑,坐在龙椅之。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张居正和凌云翼等人的带领下,众官员一起拜了下去。
“众爱卿平身!”朱翊钧道。
有司礼太监高声宣道:“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凌云翼踏前两步:“陛下,臣有本奏!”
朱翊钧点了点头:“爱卿所奏何事?”
“陛下,目前军需严重不足,臣已向户部尚书申请,却一直没有通过。臣请圣裁!”凌云翼含怒说道。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想不到凌云翼这么大胆,居然将这种事告朝堂。
这是要把汪志贤往死里得罪的节奏。
“汪尚书,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朱翊钧面色一沉喝问。
文武百官都是心生惧意,次朱翊钧处置洛于仁时,就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首辅张居正怜悯地望了汪志贤一眼,知道朱翊钧这是要对他下手了。
汪志贤本来醉薰薰的模样,此刻完全吓到惊醒。
汪志贤狠狠地瞪了凌云翼一眼,这老家伙居然敢告他的状,兵部以后再想用钱,那可就难了。
“陛下明鉴,国库实在是没钱了。”汪志贤发出一声长叹,一脸愁苦地表情。
“没钱了!汪尚书,那朕来问你,国库今年收入几何,到现在还剩余多少?”朱翊钧冷哼一声。
“国库今年收入三百八十万两,到现在还剩下一百八十万两,今年尚未过半,陛下,这钱我们要紧着些花啊,决不能任他们狮子大开口。”汪志贤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啊,汪大人言之有理!”礼部尚书吴均元等人纷纷地附和道。
汪志贤心里在冷笑,朝堂之他好友亲信众多,就算是先皇对待他,都一直是客客气气。
朱翊钧羽翼未丰,就想在他面前耍威风,未免找错了人。
凌云翼被汪志贤气得呼呼直喘,他哪是什么狮子大开口。
在汪志贤的刁难下,这经费他已经是一减再减,如今前线将士只能混个温饱。
“没钱?要紧着花!汪志贤,你看看,这是什么?”朱翊钧怒不可遏地道。
瞧到少年天子发怒,文武百官齐齐地震惊,只有汪志贤,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啪!
曹正淳把一个布袋,扔在汪志贤的面前。
汪志贤打开布袋一看,脸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容。
原来这里面一个个,都是申请要钱的奏折。
而且很显然,这只是最近的一些折子,但是看去,数量已经是不少了。
“陛下,没错。臣哪里每天都接到这样大批量的申请。我们国库里面,只有这么一点钱,你也要,他也要,让我给谁去?”
汪志贤一脸为难地道。
啪!
朱翊钧将手在龙案一拍:“汪尚书,朕次临朝时,让你拨给大同镇的银两,你拨了没有?”
汪志贤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朱翊钧早就将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居然还记得。
“陛下,这笔款项,臣早已准备妥当,三日之内,就将送到大同镇。”汪志贤吓了一跳,连忙采取补救措施。
汪志贤恶狠狠地看着凌云翼,凭皇帝的记性,只怕这件事早就忘了,肯定是凌云翼,在天子面前进得谗言。
曹正淳在一旁,脸露出阴险的笑容,他最喜欢这种背后阴人的感觉,实在是非常地过瘾。
“好,那这军中所需,还有赈灾款项?”朱翊钧道。
“这笔钱,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国库现在这情况!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汪志贤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曹正淳,你念给他听!”朱翊钧袍袖一拂。
“三日前,汪尚书为家乡修庙,挪用国库纹银五万两!”
“四日前,汪尚书宴请朝中好友亲信,挪用国库纹银五万两!”
“十日前,汪尚书为讨小妾欢喜,送她首饰若干,价值纹银三万两,尽皆来自国库!”
……
随着曹正淳冰冷地声音。
汪志贤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想不到他的情况,曹正淳居然已搞得这么清楚。
此刻,曹正淳终于已念到最后:“经查实,户部尚书汪志贤,仅是半年,就贪墨银两近八十万两。”
“汪志贤!你只用半年时间,就贪墨银两八十万,你好大的本领!”朱翊钧怒吼声,响彻整个金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