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天然碱(1 / 1)蓝盔十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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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来,”李鸿基靠近大门,也看清了双喜手上的异物,“双喜在忙些什么?”

“正做饭呢,二叔既然回来了,就在这儿吃顿饭吧!”双喜将李鸿基让进屋,“二叔这个时间回来,家里有什么事吗?”

“此事说来话长,待会慢慢再说,”李鸿基也不落座,“你婶子在家整了几个小菜,让你过去吃饭,我去镇上打点酒,你待会就来。”

“二叔不用去镇上了,一来一回,怕有二十里,我这刚好有一坛蒸馏酒,如果没有其他人,应该够喝了,”双喜从床底下摸出一个表面覆盖着厚厚灰尘的烧制泥坛,“婶子家里也没啥菜园,我这刚好有几样蔬菜,一并带过去吧!”

李鸿基哪肯接受,“这怎么好意思?你婶子说要请你吃饭,反倒全是你的酒菜,这怎么行?”

“二叔拿我当外人不是?”双喜迅速在瓦盆里洗净双手,将正准备下锅的两样青菜也收拾好了,“二叔在这坐会?”

“不了,既然双喜如此,那就将青菜带回让你婶子整理吧!”双喜有现成的酒,李鸿基就不用再去镇子走一趟了。

“也行,那我们先过去,好久没有见着二叔了,咱们好好亲近亲近。”双喜顺手关上大门,随在李鸿基的后面。

双喜是李鸿基嫡亲大哥的儿子,大名李过,和李鸿基同年,只是小上四个月,李过出生的时候,因为李家在李鸿基之后又添男丁,祖父李守忠高兴,就给他取名“双喜”。

但李过只有三个月大的时候,父亲李鸿名就去世了,乡里都认为是李过克死他爹,所以李守忠老人给他取了大名“李过”,意思是要他改正自己的的错误。

李过三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从此由祖父李守忠养大,与李鸿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人一起玩耍、一起、一起做家务,又一起去延安学武,回家后又与李鸿基一道在乡里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与李鸿基同年,长得又有积分相似,两人名为叔侄,实质上是兄弟之情。

李鸿基去宁夏镇当驿卒之后,因为很少回家,二人才渐渐少了交往,但感情并没有生分。

这次李鸿基回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过,而李过也取出自己仅有的一瓶蒸馏酒,要与李鸿基分享。

李鸿基与李过并肩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李鸿基的宅子,两人在八仙桌旁就坐。

韩金儿从里屋探出头来,“双喜来了?鸿基,酒买回来了?这么快?”

“金儿,双喜家有酒,他还带来了小菜。”李鸿基将两样青菜交给韩金儿。

“双喜!这怎么行?”韩金儿接过酒菜,笑眯眯地看着李过。

李过也是笑,“婶子,二叔回来,应该我请饭才对,有劳婶子了。”

“那你们坐,我这一会就好。”韩金儿一边说,一边进了里屋。

李鸿基见韩金儿去里屋忙乎,这才悠悠地说:“双喜,我这次回来,不是家中有事,而是被驿站裁撤了。”

“裁撤了?二叔是说,以后都不用去驿站了?”李过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嗯,”李鸿基避开李过**辣的视线,“裁撤倒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找份长工的活,只是”

“二叔咋了?有什么话就说呗!”李过给李鸿基倒了杯热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是欠艾举人银子的事”李鸿基估计李过也没啥子办法,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双喜能想点办法吗?”

李过刚要说话,又停住话头,沉思了一会,“二叔欠艾举人的银子,怕有六七两吧?”

李鸿基幽幽叹口气:“应该差不多,这不,刚回家,你婶子就说,艾举人已经着人要过两回了。”

“二叔,驿站发了饷银吗?”李过估计,要是发点饷银,那剩余的也就不多了,找朋友借借,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驿丞说,户部的钱,都送到辽东打仗了,其他裁撤的人,也是分文没有,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

“二叔,要不找敏政、立功他们想想办法,他们都有一份饷银,多少结余点,不过”李过轻轻摇摇头,“要借这么多,怕也不太可能。”

“敏政、立功他们,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就那点饷银,还要养家,能让一家老小吃饱饭就是谢天谢地了,”这时正好韩金儿端过两个小菜,李鸿基顺势说道:“双喜,先喝酒,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大不了让艾举人缓缓。”

“哎二叔说的是,咱们先喝酒,我去温酒。”李过刚刚站起身,韩金儿已是来了,她冲李过笑笑:“双喜不用客气,坐吧,酒俺已经温过了。”

“有劳婶子了。”李过重新坐下。

韩金儿取来碗箸,又将温过的酒坛搬过来,“鸿基、双喜,你们先吃着。”

“唉,婶子费心了!”李过接过酒坛,拍开封泥,屋里顿时一股异香。

韩金儿揉揉鼻子,“鸿基,双喜的嘴巴这么甜,赶明儿帮着张罗一下,给双喜娶房婆姨。”

“呵呵,”李过冲韩金儿笑笑,“婶子就别费这个心了,我双喜连自己都养不活,娶了婆姨也是跟着受罪。”

“这婆姨呀,还不知在哪家养着,就知道心疼了,有人可就不这么想呢,”韩金儿白了李鸿基一眼,娇躯一转,“你们先吃,俺去里屋看看。”

“这婆姨”李鸿基笑着摇头叹息一番,“双喜,我们先喝酒。”

“唉,”李过答应着,给李鸿基和自己的酒盏都满上,“二叔来,喝酒,烦心的事明天再说。”李过一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李鸿基欠债多了他反而不着急反正欠债又不用坐牢

“来,喝酒。”

韩金儿再次出来的时候,一坛蒸馏酒,已经被二人喝了一大半。

“鸿基,慢点,”韩金儿轻蹙眉头,“双喜,你二叔连着赶了十多天的路,让他少喝点。”

“是,婶子,”李过又和李鸿基干了半杯,“二叔既然不去宁夏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就少喝点,这坛酒干了,咱们就结束。”

韩金儿白了李过一眼,“双喜,有你这么劝你二叔的吗?”

“婶子,”李过笑笑,“二叔刚刚回家,这不,我来庆祝庆祝,一点不喝也不对。”

“你们叔侄两个,一样的德行,”韩金儿又给上了两个小菜,还有一碗瘦肉青菜汤,“菜只有这么多了,你们慢慢喝。”

李过笑着说:“婶子,你也过来吃点吧!”

“俺已经吃过了,你们早点结束。”韩金儿回到另一侧的里屋,那里是她的卧房。

李鸿基又吃了两口酒,感觉坛子快要见底了,便问李过:“双喜,附近有什么地方出产天然碱吗?”

“天然碱?”李过思索了一会,“好像横山那边有,但产量不大,官府说开采起来价值不高。”

“只要有就行。”李鸿基打算,只要搞到一些天然碱,就可以进行玻璃实验,等到实验成功,将来大规模生产玻璃的时候,就会有银子购买天然碱了。

“二叔要这个做什么?”李过自小与李鸿基生活在在一起,对李鸿基的底子很清楚,还以为他要贩卖天然碱。

李鸿基将杯中酒一口干了,“我想做一些尝试,如果成功了,将来可以卖出大量的银子,那时我们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穷日子了。”

李过的眼中闪出精光,他凑近李鸿基,小声问道:“二叔,真的?到底是什么?”

李鸿基的老脸早已爬上蒸馏酒,他微闭着双眼,“此事将来再慢慢计议,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如果二叔真的能发财,还能少得了你的一份?”

“那是,只要二叔能发财,我自然是沾光,”李过也微微有些酒意了,不过他还不太相信,李鸿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要发财呢?连艾举人的几两银子都还不上。

李鸿基也不确定玻璃是否能够生产出来,就算生产出来了,销售也是问题,现在的大明,玻璃还是有价无市,“双喜,此事且莫声张,一旦有了头绪,我自然找你帮忙。”

李过将杯中最后一点酒干了,压低声音,“二叔说的是,我等着二叔的喜讯。”

“双喜,酒也干了,咱们还是吃饱饭,早些休息吧!”

韩金儿听得声音,迅速从里屋出来,“窝头还热着,你们快些吃了吧!”

送走李过,韩金儿收拾起碗箸,李鸿基待要上床,却被韩金儿拦住:“鸿基,你从宁夏镇回家,一路上风餐露宿,还是洗把澡,热水俺已经准备好了。”

“奥,金儿说的是,这一路上,连间像样的旅店都没住过,是该洗洗了。”李鸿基将棉袄的袖口送到鼻孔,使劲嗅了下,果然一股子汗臭。

李鸿基洗完澡,发现韩金儿只给了小衣,“金儿,棉袄棉裤也脏了吧?”

韩金儿刚刚刷过碗,闻言白了李鸿基一眼,“晚上要甚子棉袄?难不成你要出去做贼?”

李鸿基只得傻笑,这样的天气,穿着小衣,自然能感觉到一丝丝寒意,没办法,只得迅速钻进棉被里。

韩金儿收拾起李鸿基换下的衣物,又将大门上了闩,这才回到里屋,摸黑褪下衣物,轻轻挤进李鸿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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