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清烟倒是错估了这一行早就打算好了的人,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中了幽璃醉的人必定不会活过弱冠之年,除非遇到沽氏嫡女。突然,沽清烟意识到,好像从一开始,这行人就未曾承认过她成亲的事实,一直姑娘姑娘的喊着。
“公子对身上的,额,毒了解多少?”这沽家圣药,要被冠上至毒之物,估计沽家老祖都要气活过来,不过,人在当下,不得不从。可不能让人家知晓这就是沽家失传已久的圣药。
“不知。”淡淡的两个字飘在空中。
“额。”这话直接让沽清烟无语的简直想揍人,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还知道要去找沽家。
“这里怎么没有感觉?”他指着自己白皙的胸口上的被针缝补的伤口,还有那浅浅的印记。
“几个时辰后,你就有感觉了。”沽清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看看都快升到头顶的太阳,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都快到中午了。
“算了,你们爱咋样咋样,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救,而是救不得。”
“一个理由。”
“没有。”沽清烟果断地回答,拽起丢在老李身边的竹筐,使劲儿拎了拎,没拎动。野芋头挖多了,现在的重量不是一个姑娘能拎得起的。拎不起,托总该行了吧,沽清烟还就不信了,废了老大劲儿,竹筐还在原地。
一行人看着沽清烟和竹筐较着劲儿,倒是没一个上前帮忙的,废话,她走了,谁有这能力救主上。
“我好得刚刚也费老大劲儿救了你家公子一把,帮这点小忙总该可以吧?”沽清烟叉着腰,指着地上的竹筐看着他们。她现在再瞎,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李叔也是,亏她当初还以为村里人淳朴至极,一个个坏心思的很。
“公子的病?”冥一看着自家公子沉默着,不死心的问道。
“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不会以为只要娶了沽家嫡女,就能治好?”沽清烟现在看着这不熟悉的地方,一眼看不到尽头,自己又拖不动竹筐,只能在这儿干瞪眼。
“怎么可能,就算是娶尽天下女子也没用。而且原本你家公子只有几日可活了,现在,至少还能有三年,五年也是可以撑过去的。”
“冥一,送她回去。”
“公子。”冥一听着自家公子这般吩咐,倒是惊讶的看着他。以公子之前的手段,可不是这般简简单单就能放过去的。
“小丫头,你这缝补的伤口这般,就可以了?”诸葛老头瞧着这看似凶猛的伤口,貌似不经意的问。
“额。”诸葛老头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起来这伤口还有个感染观察期,要是不慎感染,当场丧命也有这个可能。“是要观察一段时间,还要拆线,不过我那处可没地方......”
“姑娘,你院子里不是空了一间房吗?”一旁的老李趁机插话道。
“姑娘不是要保证在下三五年的寿命吗,姑娘这般,可是心虚了?”他这一句话,堵住了沽清烟想要拒绝的所有退路。
就这样,沽清烟还没说两句,就被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恍惚着直到站在自家门口,抱着自家两个孩子,看着在隔壁直接入住的那位。
老李此刻站在院外,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好在主上还是住了进来,也可迷惑那些打探的人,一个乡野村夫的身份,愣谁也不会与那人身份联想到一块儿。不过一想起昨晚主上莫名失控的样子,他们一行人躲在暗处守了一夜,现在心口还微微发怵,要不是有苏家媳妇在,恐怕,不过一想到这个,老李嘴角微抽,主上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行为,作为属下,还真不是非常能理解,这作妖的节奏,也就主上做的出来。
“娘。”老幺有些害怕的看着,拽了拽沽清烟的衣袖,弱弱的喊了声。
“我先去做饭。”摸摸老幺和苏慕知的头,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厨房。
“娘,我帮你。”苏慕知带着幼弟,跟着沽清烟一起进入厨房。
沽清烟从竹筐里拿出圆溜溜的野芋头,看着这个头,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扔了几个放在火堆里,又拿出几个,蹲在地上,一手拿着一块尖锐的石片,一手刮着野芋头外面的皮。这黑不溜秋的样子,里面确是白嫩似雪。
“小丫头,这个能吃吗?”不知道从何处蹦出来的诸葛老头,也学着沽清烟的动作,有些好奇的问着。还以为这个精通药草的小丫头要这个东西是入药的,没想到看小丫头这动作,像是能吃。
“能啊,要是有猪肉的话,烧起来那叫一个美味,那滋味软糯可口,咸香美味,可惜啊?”沽清烟随口一说。
“可惜啥?”一旁听着沽清烟描述的绘声绘色的诸葛老头,顿时被勾起食欲。
“没啥。就是调味料太少,说了你也不懂。”刮好芋头的的沽清烟,捞了些水,洗着滑不溜秋,白白胖胖的,圆滚滚的芋头。看着锅里的水烧开,直接把昨儿个剩下的野菜一股脑到了进去,搅了搅,撒了些盐,这才把芋头加进去,盖上盖子,蒙煮。
“慕知,看着锅。”说着,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托着轻了不少的竹筐到院子里去了。找了块阴凉的地儿,这麻草和止血草就喜欢在阴凉湿润的环境下生长。没想到诸葛老头也跟了过来,看着沽清烟不断搬弄着两颗毒草。
好不容易栽种好后,沽清烟小心翼翼抱着最后一个包,在靠近厨房的一个角落,刨了个小坑,小心的拖拽着根茎,就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给它埋土,浇水,看着它紫色的小花在微风的吹拂下,像个风铃似的,不断晃动着,沽清烟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全然忘记自己上午发生的事儿。
这娇娇弱弱的姑娘,蹲在一株紫色小花的边上,额上的汗珠密布,但嘴角却怎么也挡不住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这一幕落入房中之人的眸中。
“娘,锅里好像快熟了。”厨房里苏慕知扯着嗓子,朝着不远处的沽清烟喊道。“哎,来了。”沽清烟随手撸下几个成熟的孜然种子,边走边放在鼻息之下闻着,这味道想死我了。
不知为何,这样的竟让人生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满足感,好像是隐居在山间那种无忧无虑的恣意。这突如其来的蹿入脑海的想法,一下子占据房中人的整个脑海。
“殿下,是否用膳?”娃娃脸的冥一此时突然闪现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