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庆熙皇帝的殷切叮嘱,柳青还是感到有一些无语。
这个皇帝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格局的领导人,更像是一个商人,不管什么事情,想到的不是这个国家的利益,而是自己私人的利益。
不过,他也不喜欢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成果让别人给抢了去,这一点两个人还是有着共识的。
所以他答应得很痛快,一定会守好回马岭矿场的胜利成果,不会让任何人过来摘桃子。
庆熙皇帝还担心他承受不住压力,又对他说道:“他们要是给你耍横的,你就推给朕,让他们来找朕!”
柳青恭敬的回答:“臣明白了。”
心里却在感叹:“这家伙不做商人太可惜了!”
昭宁陪在柳青身边,听着这些对话,感觉特别的尴尬,还有一些心酸。
她心目中才华横溢的男人,却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种琐碎的事情里面,简直就白瞎了这个人。
离开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对柳青说道:
“父皇也真是的,你都已经是驸马了,还让你做那样的事情,就不能给咱们几天清闲的日子吗?”
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就知道庆熙皇帝还是要让柳青在回马岭矿场管事,是实打实的管事,而不是挂一个头衔。
这样她就不乐意了。
新婚燕尔,嫁的又是这么一个如意郎君,她巴不得朝朝暮暮时时刻刻都跟柳青在一起,哪里舍得这个如意郎君离开自己去做别的事情。
柳青认真的说道:“这样的事情别人做不了,只有我才能做,而且这还是对国家,对民族都很重要的事情,不做不行,我没有办法推辞。”
昭宁抱怨道:“可是我们才新婚,总得让你多休息几个月再说吧。”
柳青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
“回马岭矿场离京城也不远,想要见面,还是挺容易的。好儿男志在四方,现在正当建功立业的时候,可不能困守于温柔乡中。”
昭宁心下不舍,但是手被柳青握着,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暖,又生不起气来。
只能说道:“父皇给我们的那一所田庄离回马岭矿场挺近的,回去之后我就让府上的人去那里收拾一下,盖几座好一点的房子,我也可以去那里探望你,不至于寄人篱下。”
柳青道:“难为你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昭宁感觉到心里暖暖的,说道:“没事,你有成就,我也自豪。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有困难也应该共同克服。”
柳青一脸的感激:“能够和你做夫妻,是我三生之幸。”
昭宁微笑着道:“也是我三生之幸。”
两个人腻歪了一路,回到公主府,昭宁就叫来人,让他们去田庄那边盖一座公主别院。
公主府上上下下一共有百余人口,除了侍候公主和驸马,还料理着一些产业。
府上设有长史一名,为正七品官,领着朝廷俸禄来为公主处理府上产业。
内宅又有宫中派来的女官一名,太监一名,处理府内事务。
去田庄盖别院,那属于长史所管的事务,所以公主叫来的是长史,让他现在就调遣人去那里盖别院,表示自己以后会经常去那里住,规格要高一些。
说了一些具体的要求,然后长史给出一个数字——需要四千两银子。
这个价格报出来,让昭宁都吃了一惊:
“只是盖一个闲时去住的院子,需要那么多银子吗?”
长史苦笑着说道:“按照公主所说的那些要求,要盖好了,就需要那么多银子。”
昭宁问道:“我们这座公主府盖了多少银子?”
“五万两银子,”长史道,“这还没有算买院子的钱,卖院子的那个富商有意交好,算得很低的价格。扩建院子,修缮房屋,布置庭院,购买家具等等,一共用了近五万两银子。”
昭宁有一些失神:“如此贵吗?”
虽然她贵为公主,也只是领一些属于她的汤沐邑供奉的银钱,不算少,但也不算很多,自身又有一些花销,并没存下多少银子。
那一座四十顷的田庄今年才赐给她,还来不及给她贡献银钱。
要她一下拿四千两银子出来,她还真拿不出来。
长史道:“如果只是简单的修缮一下,几十两银子就够了。可是要做到公主说的那个程度,不可能低于四千两银子。”
昭宁沉吟了一会儿,红着脸问道:“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这里有一些首饰……”
话还没说完,在她旁边听着的柳青便开口说道:
“四千两银子是吗?明天我就让人取过来。”
昭宁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疑惑:“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
柳青道:“上一次矿场炼出好钢,皇上赏赐了五千两白银,放在我那里也没什么用,现在庄田那边要盖房子,正好拿过去。”
其实他拥有的钱不只那一项,还有和梅瑜合作的那个字画铺,已经给他带来了几千两白银的进项。
只是那个属于灰色产业,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怕影响自己在昭宁公主心中的形象。
昭宁很是过意不去:“那是你在矿场辛辛苦苦做事,才获得的赏赐,怎么能用在这事上面?我这些年积存了一些珠宝,也戴不上那许多,放在那里只是浪费,卖掉了盖房子也算是用到了正途。”
柳青摆了摆手,微笑道:“你我夫妻一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现在需要用,就拿去用,何必分个彼此?”
“可是……”
昭宁还要反对,被柳青制止:
“你要去那里盖房子,也是为了我,你有那一份心,难道我就舍不得那些银子吗?你积存的那些珠宝,必然是你喜爱之物,我又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而舍弃掉你的心爱之物?”
“柳郎……”昭宁感动莫名,握住了柳青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你真的太好了!我何其幸运,能和你成为夫妻!”
柳青也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不,该说幸运的是我。”
长史:“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