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内殿中。
朝会已经结束。
治粟内史被嬴政单独叫到了内殿。
“陛下,此乃神物啊!!”
“感谢苍赐我大秦如此神物!”
被告之土豆的产量后,治粟内史惊倒在了地,双手捧着土豆,顶礼膜拜。
“给朕站起来!”
嬴政沉声一喝。
跪在地的治粟内史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小心地抬起头看向嬴政。
他不清楚为什么嬴政突然生气了。
“此物乃安乐君费尽十余年培育而出,为我人族心血,和那天神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嬴政瞪了治粟内史一眼。
“是,陛下。”
治粟内史急忙迎合,然后小心地开口,“可是陛下,就算这土豆是出自安乐君,那也是天赐予安乐君的……”
“你说什么?”
嬴政睁大了眼睛。
他的辰弟前世与他一同伐天,现在为人族做出了功绩,竟然被要分一半给天神?
“陛下,不可对天不敬,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若是神明怪罪下来,那……”
治粟内史苦苦地说道。
“那就让天来讨伐朕吧!”
嬴政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退下,分而种之,办不好以罪论处!”
“诺。”
治粟内史愁着脸离开了。
“舒服。”
治粟内史走后,嬴政原本板着表情消失了。
果然,那句“让天来讨伐我”就是他前世本人说的话。
不然为什么亲口说出来,那么的舒爽呢?
反正辰弟都说了,如今绝天地通。
他怎么说都没事。
“启禀陛下,安乐君求见。”
一个内侍在门外出声。
“辰弟主动来见朕?少见,请他进来。”
嬴政有些好奇。
在常人眼中,白辰是咸鱼懒惰,不思进取。
在嬴政眼中,他的辰弟是专心凡人大道,所以才不求权势。
反正不论是哪一种说法,白辰都不应该主动来找他才对。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还不去?”
见内侍还不离开,嬴政眉头一皱。
“禀陛下,安乐君还带着一个小女娃。”
内侍有些犹豫,开口说道。
“区区女娃,还是安乐君带来的,难不成还能是刺客?快去!”
嬴政觉得这内侍少见多怪,呵斥了一声。
他嬴政怎么说也是经历过荆轲绝杀之剑的人,宫中还有剑圣盖聂作为剑术老师。
批阅公文已经够累了,难道还要连亲近的人和小孩子都要防备?
“诺。”
内侍低头离去。
不一会儿,白辰带着月儿走进了内殿。
“辰弟,这是哪家孩子?”
嬴政看到月儿后,眉头微皱,目光落在了她腰间的玉佩。
“不清楚,正要带她去找妈妈呢。”
白辰耸了耸肩,道:“皇兄,快告诉我阴阳家咸阳驻地在哪?”
“阴阳家驻地……”
嬴政沉吟了一下,“稍等,朕让章邯来带你去。”
内侍接到了命令,前去寻找章邯。
白辰有些奇怪。
这直接告诉他不就完事了?
嬴政却看着月儿的玉佩,缓缓走到了窗边:“这个女娃身的玉佩,让朕想到了昔日的友人。”
“咦?”
月儿低头看了一眼玉佩。
那是她那抛妻弃子的父亲留给她的。
也是她身份的最后象征。
按理来说,只有母亲知道才对。
“十年前,朕与那友人分离二十年,久别重逢。”
“二人初见,朕称他一声‘丹’,他却回朕一句‘秦王’。”
嬴政闭着眼睛,诉说着昔日之事情。
此时,原本一头雾水的月儿也恍然明悟了。
这一统天下的始皇帝的好友,竟然是她那个绝情的父亲?
“这一声称呼,代表两人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白辰淡淡开口。
“辰弟懂朕。”
嬴政对白辰微笑点头。
【懂个屁,这不就是迅哥儿和老爷的阅读理解吗?】
“当日,朕对他说,若想一展抱负,有最后一个机会。”
“朕放他回去,杀了那个懦弱无能的燕王,自己登基为王,守护燕国、让燕国强大。”
“可他却拒绝了,反而吃惊地看着朕。”
嬴政笑着摇头道,
“本来朕以为他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可未曾想到,他回去后竟派来了荆轲。”
“他说想成为一只飞于云汉的鹤。”
“可朕却觉得他是一只既想吃肉,又不想张嘴的犬。”
“与韩非一比,既无才能,也无良禽择木而栖的眼光。”
对嬴政来说,燕丹等同于青梅竹马。
而韩非是天降白月光。
但最后却是李斯陪他走到了现在。
韩非虽死,可在嬴政心中的形象却依旧高大。
燕丹却恰恰相反。
“说白了,就是人菜瘾大,还喜欢装逼。”
白辰再次给出了解析。
“辰弟,你懂,你真的懂。”
嬴政再次被白辰“粗鄙地”讲出心里话,顿时感觉身心愉悦。
【这语气,不知道人还以为你是太白金星呢。】
【要论真伪君子,百年之后的刘备比燕丹厉害多了,至少人家三分天下当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