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认识这把剑吗？”

白辰无奈一笑，手一动，从美妇手中拿过了利剑，放到了桌。

美妇见白辰的举止很是古怪，似乎在刻意帮她，便也没有反抗。

“这是……”

王贲看到这剑，急忙凑去，双手撑着桌案，仔细地盯着。

“是什么？”

蒙恬几人疑惑地问道。

“好剑啊！”

王贲欣赏完后，摇头感慨。

蒙恬：“……兄弟们，要不要打他一顿？”

你不认识在这里装，装尼玛呢！

“等等！我想起来了！”

王贲看到众人危险的表情，急忙后退了一步，“这应该是越王八剑之一，好像是中车府令赵高那个老阴人收集的。”

“王八剑？”

“是越王——八剑。”

王贲无语地捂住了脸，然后看向美妇，“这么说，你应该是那老阴人部下的杀手了？”

白辰看向美妇，等她回答。

“奴家惊鲵，见过诸位。”

美妇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坦白。

眼前几人其中一人是中尉，其他几人身份必然也不低。

更别提原本在她心目中是至高恐惧存在的赵高，在眼前这几人口中只是一个“老阴人”。

所以，他们若是想要知道，必然会得知。

还不如直接坦白。

“以剑为名，果然是那个老阴人的杀手。”

蒙恬眉头微皱，前了一步，站到了白辰身旁，看向惊鲵，问道：“你为何背叛大秦？”

“我……”

惊鲵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想，在赵高训练的那些杀手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大秦，只要忠于他一人。”

白辰眯着眼睛，说出了让众将有些寒意的话。

“难怪蒙毅说陛下最近一直在收回赵高的职权。”

蒙恬顿时恍然。

训练的杀手只忠于赵高，这是想干嘛？

积攒实力，某一天造反吗？

“至于她为什么背叛大秦，其实这便是赵高愚蠢与能力不足的体现。”

白辰瞥了一眼惊鲵，让惊鲵感觉自己仿佛被完全看透一般。

“若是赵高将女性杀手的子宫摘去，就不会出现她这样的叛徒了。”

“？！！！！！”

惊鲵面色一白，惊恐地看着白辰。

惊恐的有两点。

一是，对方竟然知道她背叛是因为诞下了孩子。

二是，对方竟然如此残忍，要将女性的至关重要的器官摘去！

然而。

白辰只是说说而已。

至于摘去那啥，只是因为他想到了红房子的黑寡妇。

“其实，不论是训练军队还是杀手，把他们训练成无情之人，是最下成的做法。”

白辰语气一转。

只是话的内容，却让旁边几个大秦高级将领微微皱眉，感觉不能苟同。

在他们眼里，若是一支军队能无情无惧，那将是所向披靡。

“就如同练剑一般，连情为何物都不知道，还学什么无情之剑，不曾拿起，如何放下？”

“！”

白辰这句话，如同巨钟在惊鲵心中敲响。

这与她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被罗网要求成为无情的杀手，可最终还是背叛了。

背叛的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度陷入迷茫。

现在她明白了。

正是因为她从未拿起，却被要求放下。

导致她遭遇一点波澜，就会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

“安乐君，你能运筹帷幄，定国安邦，但论练兵带兵，你还是有些门外汉。”

“就是，若给我一支无情之军，我必定横扫百越匈奴！”

赵佗与王贲两人相继开口。

“真的吗？”

白辰淡淡一笑，“我有一个去过草原的朋友张骞，告诉我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去草原经商，遇到了一个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女人，他告诉那个女人，匈奴人最爱自己的女人，她以后必定很幸福。”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嫁给伊稚斜单于之后，备受宠爱。”

“可那单于觊觎中原之地，野心极大，为了锻炼一支无情之军，想出了一个方法。”

蒙恬、王贲几人眼睛一亮：“什么方法？”

无情之兵练兵方法，那可是好东西！

“伊稚斜向士卒下令，他的箭不论射到哪里，士卒都必须服从命令，跟随射击，违令者斩。”

“第一次，他射向了苍鹰，士卒万箭齐发，齐心协力。”

“第二次，他射向了自己的爱马，士卒无人射击，伊稚斜杀鸡儆猴，处死了不愿射击的几人，其余人射死了他的爱马。”

“第三次，那个女人为她心爱的男人伊稚斜做了一面旌旗，走出了帐外。”

“迎接她的，却是伊稚斜的一箭。”

“此时，草原士卒已经变成了完全服从命令的恶鬼，万箭齐发，射死了他们单于的女人。”

“草原人果然凶猛。”

蒙恬听完后，感慨万分。

“虽然残忍，但也有借鉴之处。”

王贲眉头紧蹙。

“忘了告诉你们结局了，那雄才伟略的伊稚斜单于带着他的无情草原狼群，被一个叫卫青的，一个叫霍去病的人打得哭爹喊娘。”

“伊稚斜被射死，匈奴逃回漠北，再也不敢踏足中原。”

白辰看着几人的表情，淡淡一笑。

“顺带一提，卫霍二人那时候他们尊崇的是儒家，儒家你们清楚的，他们可不是无情之人，带着的也不是无情之军。”

“你们再想想《秦风》，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可还认为无情之军更为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