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仅姐姐的养父是个禽兽，生父也是大坏蛋。”

月儿满是怜悯地看着田言。

感觉这个姐姐太可怜了。

她虽然被父亲抛弃，可至少遇到了蓉姐姐。

蓉姐姐对她还是很好的。

“又是燕丹之女，又是信陵君之女，要是过几天熊启的女儿出现，朕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嬴政看着白辰这安乐府逐渐有了人间气息，十分满意。

原本他只是想要帮白辰找几个六国公主，如果实在找不到，退求其次宗室之女也行。

不求这些六国公主多有才能，只要听话、守节就行。

可让嬴政没想到的是，这不找还好，一找全是老仇家、老对手的女儿。

他口中的熊启。

也就是昌平君。

秦楚十八代联姻。

昌平君便是秦国公主所生。

是嬴政早起重用的人才之一。

可熊启却在认为自己是楚国人，最后反叛秦国，兵败被杀。

熊启有没有女儿，嬴政一清二楚。

“那个，始皇帝，你真的放过夫人了吗？她不是背叛了秦国？按照秦国律法，应该至少有点处罚吧？”

就在所有人感觉气氛轻松的时候，梅三娘疑惑地歪着脑袋，向嬴政问道。

田言：……

惊鲵：……

三娘，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田言看着梅三娘欲哭无泪，心中发誓，以后要好好教她一些东西。

本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始皇帝没提，就说明他已经有心放过母亲了。

结果现在说出来。

这惩罚不是，不惩罚也不是。

……

嬴政听到梅三娘的话先是一愣。

他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大聪明。

随后嬴政想到了什么，带着莫名的笑意看向白辰：

“辰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能因为任何一人蓄意坏法，否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此话一出，梅三娘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蠢了，急忙捂住了嘴，可怜兮兮地看向田言：“大小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的确是这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昔日惠文王触犯律例，也照样进行了惩处。”

白辰看出了嬴政是想让他给出一个方案，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今天都这么说了，要是以后胡亥那小子犯错，王兄敢特赦，那就太不要脸了。】

胡亥？

那小子怎么招惹到辰弟了？

嬴政听到久违的“心声”后，有些迷惑。

不过，嬴政还是轻咳两声：“那，你说如何处置？”

“别站在这里，进屋再说。”

白辰揉了揉脖子。

嬴政是刚来没多久，他都在这院子站了半天了。

“哈，进屋。”

嬴政一看也是，自己几人站在院子，成何体统。

“陛下，我就守在外……”

蒙恬刚准备说自己守卫在外面门口，就看到梅三娘已经占据了他的位置。

“蒙恬，你就进来坐下吧。”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

“那继续。”

白辰倒了杯水，解了解渴后，看向嬴政，“皇兄是否觉得，那些满脑子叛逆的六国遗族，处理起来有些难办？”

“不错。”

嬴政虽不知白辰为何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里，但却也点了点头，

“自从辰弟你次对朕说，天下再无六国，就算他们是叛逆，也是秦国的叛逆后，朕就有些头疼了。”

白辰的那句话听起来很热血。

有一种海纳百川，鲸吞天下的感觉。

可是实际做起来，却反而更加麻烦了。

以前嬴政可以让不论是赵高还是章邯，遇到了这些叛逆就直接抓捕，甚至格杀。

可白辰说，法外开恩是坏法，私刑也是坏法。

只要六国遗族不触犯秦律，他们便是秦人。

“但皇兄你忘记了，我后面对你说，这是放在心的，你口头称他们为六国遗族，并无所谓。”

白辰轻轻一笑。

“哦？”

嬴政眉头一挑。

他倒是的确忘记这句话了。

当初他还只以为这句话是白辰为了方便他言语特地讲的。

现在看来，

还有深意？

“正如行军打仗，战略要藐视敌人，战术却要重视敌人……”

白辰的一半话，让蒙恬眼睛一亮。

“而对于六国遗族也是如此，战略我们将其视作大秦子民，但战术却不需要刻意限制自己的手段。”

白辰往腰间掏了一下，拿出了一块竹板，

“照身帖这么好用的东西，皇兄可别忘了。”

“照身帖？有何妙用？”

嬴政看着那块竹板，有些好奇。

照身帖出自商鞅变法，是每个秦国人的身份证。

可自从七国一统之后，涌入了太多非秦人。

实施普及秦法就已经够困难了，更别提给每个人补发一张照身帖了。

所以，现在照身帖的律法条文，几乎是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