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简直胡闹。”除了秦奇，其余的人听到这两个字除了震惊，剩下的就是愤怒。

“那你说，有更好的办法吗，是留下他一个人在这等死，还是我们一众在这陪他死。”秦奇同样嘶吼着，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谁愿意截肢。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才十八岁，会要了他的命的……”指挥哽咽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泪水已经洒满脸。

“来不及了，房子快塌了，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快。”

脱去手套，空气中的热浪将皮肤灼烧的刺痛。简单的消毒局麻后，拿起手术刀开始操作。

疼痛让昏迷中的人不停的扭曲的身子，发出闷哼。

“给我按住了，按紧。”丝毫的误差都不能出现，不能出现。

鲜血顺着刀子直流，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秦奇全神贯注，手下的动作随着脑子里的东西飞快的挥动。

“快撤离，快撤离。”耳机里传来紧急的命令。

再等等，再等等。秦奇心中默念。

最后一刀落下，小腿与大腿彻底分离。活生生的看着一条腿被分割成两半，血淋淋的场景让按压胳膊的消防兵再也忍不住了，扯下头盔“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不想死就赶紧戴。”

从未看过如此血腥的画面，指挥的胃中也在翻滚。但是悲痛的心理战胜了生理的反应，这是他的战友，他的兵。

秦奇将截断面用纱布迅速缠绕绑紧。

“撤”字脱口而出。

“准备撤离，开路开路，快。”指挥对着耳机大喊道。

巨大的水柱硬生生的将火苗分开，消防员抬着人就从缺口处冲了出去。

“医生啦，医生怎么没跟出来。”

指挥转身才发现少了一人，朝着刚出来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喊着。

“给我开大水流，救医生，给我救医生。”

就在指挥准备重回火场，秦奇从水流冲开的缺口中跑了出来。

身后的厂房终于坚持不住，轰隆隆的一声，葬身于火海之中。

“你不要命了。说了撤，说了撤，你听不懂话是不。”

“我拿东西。”

指挥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这要是自己的兵非揍死了。

朝着秦奇怒喊：“你要是被困里面，我们还得去救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都什么时候了，能有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

“腿。”

听到回答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抬起他们拼了命救出的人往安置处跑去。秦奇将断掉的小腿包在怀中紧紧的抱着。

天灰蒙蒙的，黎明将至，或是天的怜悯，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刚冲出门的程铮，就看到秦奇跟在担架后面飞奔回来。

“程程，程程。他脸怎么这么苍白。秦奇，他还好嘛，他还好嘛。”

“去通知救护车过来接人，回医院，他需要马进行手术。”

“开放静脉通路，补充液体。”欧阳听到声音拿着治疗用物快速来到程程身边，可失血过多，导致血管塌陷，根本穿刺不成功。

“找腿血管，找腿。”虎哥也冲了过来，掀开盖单的一瞬间惊呆了。

程铮也懵住了，一口气卡嗓子里差点没来。

“他的腿、腿哪里去了。啊……”

只剩下膝盖以的部位，鲜血将包裹的纱布全部浸湿。满眼的红，看的人心如刀割。

秦奇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放在缺失的部位，同样感到痛彻心扉。

“我不截肢，他就葬身火海。还能有什么办法。”秦奇也不想，只能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会接，一定会。

拳头朝着秦奇的脸就挥了过来，血腥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

程铮满眼凶狠，抓着秦奇的衣领就将他逼向墙角。

“你个实习医生，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截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