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才心生感觉，正专心研究古树，等三人也围上来，雷磙开始问芝仙：“你知道这棵树，树龄大概多少？”

不明雷磙意思，芝仙回忆一下，摇摇头后回答：“不知道。我记得来时，它就长这样。”

“三百多年来，它一直没变，始终这模样？”对于芝仙回答，雷磙不置可否，又再求证一句。

“嗯，没错。”

“那你能不能，遁入树中，看清它的年轮？”

“不行！我只精通土遁，木遁略懂皮毛。它的质地太密，我如强行遁入，会伤害到它的……”

“师妹。你来用神识扫，数数它的年轮。”

“很难弄啊！它阻碍神识，又密密麻麻，我都数不清。”

“你别全部数完，选数半寸年轮，我等下乘以十……”

“嗯……大约三百多。”

“那这棵树的树龄，应该超过三千啊！”

“三千？看它才一尺粗细，真活了这么长久？”

直径一尺左右的树，虽然长得沧桑古意，树高却不超过一丈，树荫方圆也才一丈。雷磙说它三千多岁，龙女有些不敢相信。

面对龙女的质疑，和姜楠询问眼神，雷磙顺口分析道：“有可能的。它是一棵茶树，生命本质决定，长不了多高大。

但你们别忽略，在两三百年前，这里灵气浓郁。

类似某些珍稀灵草，有灵气能一直生长，违反一岁一枯规律。

它吸收周围灵气，突破凡物的极限，没长成参天大树，质地变越发致密，完全合乎常理啊！

你看这外露的木质，青灰光滑如同金石，硬度估计也如金石，连芝仙都说太致密……”

“哒……哒……哒……”

说着雷磙屈指，敲击几下树干，结果像敲金铁，木质果然坚实。

“哦……这样啊。”听完雷磙分析，龙女恍然大悟，又好奇地追问，“它木质硬有什么用？

它不是灵根，也没有灵性，木质再坚硬，能胜过精铁？

你停下来研究它，到底有什么用意，发现有什么奇妙？”

“用意？我暂时还没想好，刚才只因为好奇。”眼前这棵古茶树，长得嶙峋又古意，很符合雷磙审美。

可惜它不是灵根，雷磙还没下决定，要不要费力移植：“对了！芝仙。当年末法来临，灵气突然消失，具体怎么消失？”

“就像一个木桶，莫名变成筛子，甚至内部空间，也密布无数小洞。

结果不管我们，想尽无数办法，都挡不住灵气，一天天在消失。

现在情况稳定，倒没那么可怕，只是环境恶劣。

灵气一旦离体，好像……好像……”一说起末法降临，芝仙还心有余悸，一副后怕的模样。

见芝仙涨红小脸，说不出形象比喻，龙女忍不住插嘴：“好像缺水沙漠。

灵气一流到外界，像把水倒入沙漠，再不能回收分毫。”

前面赶路的时候，雷磙和俩女讨论，研究过末法状态。龙女对此有概念，很自然脱口而出。

“对！灵气沙漠，你说得好。”闻言芝仙大赞，有拍马屁嫌疑。

“呼……幸好我们来得晚，要正巧灵气消退，只怕我们现在……”没在意芝仙讨好，龙女更关注末法。

遥想当时的场景，哪怕她身为地仙，也不由感觉心惊，对末法充满敬畏。

而听完芝仙描述，雷磙只点了点头，却不肯发表意见，转身离开古茶树：“我明白了。

走吧！我们先进祖师堂，有话可以路上说……”

“嗯。不过雷大哥，你不管树了？”

“这以后再说，我还没想好。”

紧随雷磙的步伐，龙女追问着茶树，想知道最终答案。

可惜对古茶树，雷磙暂时心里，还没一个决定，只能先行放下。

接着四人推门进屋，迎面看见一座神像，一位长须飘飘老道，手拿一卷书作势伸出。

“广成子！”

看一眼雕像的模样，雷磙心里微微一动，猜出这位老道是谁。

剑派的祖师长眉真人，应该不会做传法模样，塑像的眉毛也不算长。

此后芝仙果然介绍，供奉的老道是哪位：“广成仙尊。据说九天玄经，正是仙尊亲传。

当年他传给黄帝，然后再慢慢流传，本门……剑派开山鼻祖，长眉真人有幸，获得他的真传，视为玄门正宗。

因此剑派把他，当成祖师供奉，一直香火不断。只不过现在……”

猛然换个阵营，与剑派断因果，芝仙还不适应，称剑派为本门，然后临时改口。

一边听芝仙介绍，雷磙仰望着雕像，忽然出声建议道：“这位金仙实力通天，很可能是道祖化身，算修行路上的前辈。

今天大家既然有缘，在此瞻仰他的尊容，都上香表示敬意吧！”

雷磙一贯不拘俗礼，但敬重先行开拓者，在双方没有冲突前，还是很懂得进退的。

上香表示一下敬意，对于先行者的敬意，他没感觉有何不好。

“嗯。小芝仙，香在哪里？”雷磙的建议合理，龙女第一个支持。

她出身名门正宗，对尊长礼节问题，会比雷磙更慎重。

芝仙自不用说，又比龙女俗气，忙不迭回应道：“你等等，我去拿……”

古怪是姜楠，按雷磙推断，这位广成子，也算她祖师。

且她这次还决定，想继承金仙真传，和广成子名义上，已是准师徒关系。

可自从进入祖师堂，她的神色一直恍惚，注视着广成子雕像，竟入神得不顾旁人。

“姜姐姐……姜姐姐……你怎么了？”直等龙女恭敬地，朝神像上完香后，才发现姜楠不妥。

她轻轻一拉姜楠，悄悄提醒其注意：“你不向前辈上香么？香放在那里，你快点去拿，我都上完了。”

龙女心思单纯，只当姜楠发呆，是因为被震撼，提醒她别失礼。

而姜楠的异状，雷磙其实知道，却像另有打算，不出声打搅她。

有些东西，不可思议。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见姜楠对广成子雕像，一副有所感悟的样子，雷磙比龙女考虑更远。

当然她这种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雷磙因没有亲身经历，不敢草率下任何判断，也只能先顺其自然罢。

因此龙女去提醒姜楠，雷磙看见了并不阻挡，同样放任其自然发生。

“啊！上香？”被龙女轻轻一拉，姜楠像如梦初醒，才茫然上前拿香，“我就去……”

接着她还带一点恍惚，毕恭毕敬朝神像跪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节。

她这是对师傅行礼，或者说对祖师行礼，郑重程度远超龙女，比雷磙更不用说了。

雷磙刚才只是鞠躬，可没对广成子下跪，对一个木雕像下跪！

“雷大哥。你快看姜姐姐，是不是有问题，感觉她怪怪的？”这时龙女后知后觉，才发现姜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