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民间研究所。

“啊，真是一件划时代的科技成果！”

姚永杰摘下了显示头盔，由衷地赞叹道，他的双眼盈满了激动的泪水，映照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台游戏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遗憾。

本来，他与身后的这些科学家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解析这台设备的，但突然从城市作战中心冒出了几个狗娘养的调查官员告诉他们马上就没有资格研究它了，因为这台划时代的设备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然后这几位调查官员转身凑到了一群军服笔挺的军人中间，在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面前，像狗一样的献媚着，领着他们一群人走了过来。

“你们这群强盗！土匪！又夺走了一件美好的东西！”

姚永杰对着那位领头走过来的中年男人说道，他身后的几位科研人员也愤懑地看着眼前走过来的一群军人。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作战中心的负责人：徐建华。

同时也是过来征用那台设备的军方代表，由于他大多数时间都只是穿着便服，姚永杰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于这种强盗行为直呼其名就行了。

“行了，姚博士，战时军方有权征用一切民用设施。再说，我们在这以后会给你们补偿，更何况这台设备只是你们用了一些下作的手段才得到的，你们又没有亲手给这台设备安装过任何一个零件，设计过一颗螺钉，你们都只不过是一些坐享其成的人，就算要抱怨也轮不到你们。”徐建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应付着这群自以为是的书呆子真麻烦。

姚永杰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游戏舱说道：“可只要我们成功解析这台设备，我们就可以制造更多，将它留在这里让我们研究才是更好的选择，如果没有我们，它几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你知道吗？它可以让人的意识进入另一个世界！可你们这群鼠目寸光之辈！只想着利用它去调查些什么！”

徐建华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说过，现在是战争时期了，而且还是保卫全人类的战争，任何事情都要为这个目标让路，每个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姚博士，就算您忘记了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但最起码得知道自己还算是个人吧！”

姚永杰哼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又叹息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可你们打算利用这台设备干什么呢？你一定明白它其实只是一个游戏舱，对你们口中的战争能有什么帮助？”

徐建华叹了口气问道：“你一定也知道些什么吧？姚博士，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把你女儿接回家里？”

姚永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说道：“是的，我是知道一些，相信您也知道，这在社会高层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了，但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不宣传给民众呢？如果怕引起恐慌，大范围无法宣传，小范围的慢慢引导疏散总可以吧？”

徐建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们做过些方面的努力，但公众并不买账，公众们都认为那些失踪案件都是劫匪干的！现在更糟糕的是：公众认为我们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才编出了一些荒唐的故事在恐吓他们。”

“哦？很好！”

姚永杰说着别过了脸，但徐建华从他那微微抽搐的嘴角能感觉到他在幸灾乐祸，这种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的令他难受。

徐建华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博士，这很好笑吗？你应该知道这种事的后果！”

姚永杰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如果想让公众相信你们，恐怕得让他们亲眼看到才行了。”

“那到时候要牺牲多少人？你觉得我们就应该不管不顾？你认为这很好？”徐建华有些生气地问道。

姚永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道：“你们没有向公众正式解释过吗？”

徐建华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目前不适合这样做，至少不是现在，国家尚还需要时间准备工作应对。”

“那现在看来，你们作战中心在这个城市怕是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誉了吧？”姚永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建华侧过了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但他们还是愿意相信你不是吗？这也是我这次亲自过来的原因，你的研究所在这个城市可是赚了不少钱的，请出来帮帮忙吧，这也是军方的意思，我正式转达了。”

姚永杰揉了揉下巴略一思考，便说道：“那我们能不能私下里谈谈条件？”

“我不会和你谈任何条件，姚博士，请你记住，你只是在尽一个国家公民的责任！不，世界公民的责任！”徐建华断然拒绝，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姚永杰急忙想要跟上去，却被周围的一群军人拦了下来。

……

一家咖啡馆。

店里十分安静，除了两个少女外，没有别的客人。

“小蝶，这个问题，原谅我无法回答你，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宋薇薇那空灵的女声轻轻响起，率先打破了这一轮沉默。

“为什么是我？”孟蝶低声喃喃自语。

“嗯？”

宋薇薇脸上露出了疑惑，显然是没有听清楚。

孟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家庭。你们为什么要盯上我？”

“呵呵，小蝶，在它眼里我们其实都是普通人。再说，它要盯上谁，也不是由我们所能选择的。”宋薇薇轻笑一声，拿出了一把小刀削起了苹果。

“够啦！”

孟蝶尖叫了一声，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突然转化成了怒气，这次没有选择避开，而是死死的盯着她说道：“你们认为靠一些致幻药物和小魔术就能欺骗的了我？我承认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解决它的办法，但那是我还没有绕到施展它的卑鄙魔术师背后！”

宋薇薇收回了笑容，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更大的尺度上见识一下？”

这话让孟蝶愣了一下，更大的尺度？她对这个问题没有准备，稍稍恢复了一些冷静说道：“收起你们那套把戏吧，更大的尺度又能怎么样？你们身后的那个可耻魔术师同样可以耍魔术！你们拥有的力量想要令人信服，那需要能让我真真切切体会到！而不是像它这样的装神弄鬼！”

宋薇薇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忍和同情：“问题是你能承受的了吗？我们是朋友，我真的想帮你，不要走赵燕的路。”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孟蝶娇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着，但随之而来的愤怒又让她失去了理智开始不顾一切，站起来大声的质问道：“能接受这个挑战吗？”

宋薇薇沉默了一瞬，轻轻吐出了一个字：“能。”

看到她淡然的回答，孟蝶又无力的坐了下来，颤抖的声音掩饰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你……你想怎么样？”

宋薇薇没有说话，只是将削去了皮的苹果递向她。

孟蝶有些怯弱地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接。

但下一刻，宋薇薇丢开了手中的苹果，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她惨白的小手上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啊～！”

孟蝶惊呼一身，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看傻了眼，以至于都忘记了挣扎反抗。

宋薇薇迅速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纸人，放在了她的伤口下。

巴掌大的白色纸人在被鲜血滴上去后，眨眼间就被吸收，纸人变得通体猩红。

孟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宋薇薇面无表情地将变成了红色的纸人塞回了怀里，然后向呆滞的少女解释了一句：“这就是我对你帮助。”

回过神来的孟蝶急忙抽回了手，低头看了看划出来的伤口，一脸警惕地看着宋薇薇：“它，它是什么？”

“我知道你想去搭乘那辆公交车，你不用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每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都会想着去拼命，但他们都没有活着回来，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你不同，你很幸运，我给你留了一条后路。”宋薇薇一口气说完，端起已经凉透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幸运？后路？”

孟蝶拿着纸巾按住手上的伤口止血，低声嘀咕着这两个词，狐疑地看向了走向柜台的宋薇薇，墨镜下的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任。

……

柜台前。

“你把你最后一份纸人用了？”

咖啡店老板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让人听不出喜怒。

宋薇薇蹙眉说道：“少啰嗦，拿医药箱来。”

老板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把医药箱拿出来放在柜台上：“我知道那是你的东西，我本不该过问的，但你想过没有，你用在了她的身上，万一袁少维对付你怎么办？”

宋薇薇咬了咬牙说：“组织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他真敢对我怎么样，会长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说完，她便捧着医药箱匆匆回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老板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罢了，那件东西沾了血已经没办法再次使用了，希望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