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纪明的两发破月衔空被护卫横刀挡下,当即发现了他的藏身之所。
“什么人竟敢行刺段老爷?!”
那两个护卫大吼一声,纷纷抽刀朝着纪明追砍过去。
这时灰白的窗纸也被映的昏黄,显然里屋的人已经醒了。
“快来人保护老爷!!”余下的四个护卫还有家丁急匆匆赶来,跃过门洞正好和陈德彪三人撞上。
“我去杀段天德,你们两个暂且挡住他们!”那位李姓乞丐最为年轻,又是八品武者,由他来进行刺杀最为合适不过。
“老李放心,这几个杂碎就交给我和老陈了!”张德彪大吼一声,原本衰弱的身体立刻壮硕半分,气血上头间,手中的棍法竟然比平时还要凌厉。
哐当——
李姓乞丐直接破窗而入,手里的长刀由上而下的刺入内屋的鼓囊的被褥里。
“贼人!你们是丐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虽然他们已经乔装,但棍法被有见识的一验,便能轻易得知。
为首的护卫对着张德彪就是当头一刀,却不料被反制,一个棒打恶犬打在脖子上,直接倒飞出去。
受了不轻的伤势。
“还剩下三个!”
张德彪和老陈相视一眼,那群家丁本来就不会武艺,一看要死人,是逃的逃散的散。
“枕头?!人呢?不好,中计了!!”李姓乞丐原本就是读过书的人,只不过被奸人所害,成了乞丐。
头脑要比其他人灵光,在巡视外堂无果后,很快便退出屋子。
与陈德彪二人靠在一起。
“老李,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娘养的,让人坑了!纪明他人呢?!”
眼看涌入的护卫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不少官兵,三人顿时心如死灰。
啪啪啪——
“真是想不到啊,咱们威震天下的丐帮也会有你们这三个鼠辈,钱副帮主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护卫中让出一条路,身材干瘦,颧骨凸出的段天德为三人自投罗网的戏码拍手叫好。
“狗官段天德!我们帮主岂是你这小人能议论的?”
“从你口中说出帮主他老人家的名字,都是对他的侮辱!”
面对陈德彪三人的唾骂,段天德也是不以为意。
“你们三个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霎时,涌出一票拿着钢刀的官兵把陈德彪等人围住,转眼就要发难。
“今日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怕什么?临死前在杀他几个贼人!也够本了!”
三人把长棍交叉在一起,脚下站着位置,竟然形成了一个小阵。
一时间,那群官兵竟然拿他们不得,反倒是折了不少人。
“一群废物,赶紧换人!”段天德知道,不入流的官兵去的多了,也只不过是让人拉下垫背。
真正能打杀陈德彪的还得是武林中人。
“双刀帮何在?”
此话一出,白天与钟乞丐交谈的那群人从段天德背后出来,举起双刀转瞬就把快要油尽灯枯的三人砍的鲜血淋漓。
“混账东西!你们当日怎么和我说的?!一起刺杀段天德,为武林除害!你们难道都忘了吗?!”陈德彪短刀架在脖子上,胸口凹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哈哈哈!可笑!我在江湖飘荡最起码也有十几年了,低三下四被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数落。还不是你们答应我,要传授给我武学?结果呢?背信弃义的老混账!”
噗——
陈德彪被气的吐出血箭,竟然直接毙命。
李姓乞丐破口大骂:“背信弃义的是你!”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把那二人杀了,省的聒噪!”
段天德已然有些不耐烦。
“明白!那就请二位前辈,试试被短刀凌迟的滋味!”一群双刀帮的栖身而进,刚要举起双刀,耳边就传来破空声。
嗖嗖嗖——
纪明手掌宽大,但手指修长,所以钢针藏在指缝不会被人发现。
如今他手里捧着至少数十根钢针,双手猛地一抖,黑暗中只能瞧见一点寒芒。
噗噗噗——
数十根钢针齐发,带着登堂入室的武学理解,犹如唐门的暴雨梨花。
那两位老乞丐瞬间被暗器雨淹没,长针刺入眉心时,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而那些双刀帮的,则是用身体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下了纪明大部分的暴雨梨花。
“啊——”
声声惨叫此起彼伏。
陈钰堂略有小成的破月衔空便能入木三分,更何况纪明大力投掷之下的登堂入室。
一瞬间被毙命的算是幸运。
而剩下的人,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针没入人体五脏六腑,不知道多少根。
偏偏这些钢针为了掩人耳目又被设计的极细,体表的伤口非常小。
鲜血一时间流不出来,而五脏受到的创伤也是如此,只能任由内部伤口一点点的流血,缓慢充斥腹腔。
一举一动,钢针都会在体内进行二次伤害,让人痛不欲生。
“纪当家,您这是?”段天德被这修罗的一幕震慑到了。
“只是想杀,所以便杀。”纪明站到段天德的面前,昂藏的身体犹如一座小山。
段天德很识趣的挪开眼光,气氛凝重一会儿后,纪明便离开了。
“老爷!按您的吩咐,小的已经把破庙那边清理干净了。”
一个穿着红甲的护卫从纪明身边叫嚷而过。
嘭——
气血熔炉如火山喷发,那红甲护卫被高高抛起,胸前和背后的盔甲全部破了一个洞。
横死在墙头,胸前的拳印紧贴皮肤,紫红紫红的。
“大吼大叫!聒噪!”纪明冷哼一声,跃上墙头,转眼便不知了踪影。
人们只是听得府外有马匹奔驰的声音,得知那位凶主已经离开了。
“大...大人,这纪明未免也太嚣张了,当着您的面打杀护卫。”
段天德反手给了那人一个响亮的嘴巴。
“卓鲁先生传书给我,让纪当家先行到来,说明人家已经得到金人认可。你家老爷我是什么人?在金人面前狗屁都不是!没准到了芮城,还得管纪明叫一声前辈呢!”
段天德一阵后怕,他颤抖的拔下纪明镶在石柱上的钢针,颤抖道:“他想杀了我,他刚才想杀了我啊!!混账!!!”
......
啪嗒啪嗒——
黑压压的屋檐下,温好的酒水升腾着热气。
化掉的雪块滴答滴答串联坠地,落在了青石板上。
“世路应难尽,营生卒未休。难言名与利,即便是身仇。”
“三当家怎么还吟起了诗?哦,你瞧俺这脑子,都忘了你以前是公子哥了。”
田蒙安把酒水给纪明斟满,笑着打趣道。
纪明摆了摆手,从旁边拿了一整坛烧刀,眯眼道:“今儿个来武的!”
“行!既然三当家开口,那俺岂有不跟之理?”
两人推杯换盏。
“说真的,当家的我是真羡慕你。不像我,老娘是个唱戏的,跟一个有钱的员外跑了!俺长大以后也是气不过,趁夜打杀了那个员外,这才落草。
有人说当山匪怎样怎样!俺觉得那全是狗屁!俺自己的生活也不好,我管他娘的呢!天地在大,还大的过俺手中的酒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管他娘的喝酒喝酒!”
田蒙安喝的满脸通红,酣畅淋漓。
......
天光大亮,小乞丐缓缓地睁开眼睛,头顶的天空被枯败的枝丫分割。
周围全都是飞檐翘角的屋顶,来来往往的人驻足了又走。
小乞丐眨着眼睛,心里空落落的。
刚才旁边有气派的马车经过,领头骑马的好像是自己的大哥哥。
但是他没敢认,因为纪明突然变得好陌生。
淡青色的油纸伞遮蔽了自己的视线,来者是一个生的特别好看的姑娘。
“小乞丐别躺在这里。”那女孩声音甜糯,像是小猫在挠心窝。
他起身一看,自己躺在了城中最有名的青楼门前。
“哦,抱歉。”小乞丐转身就走。
不料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只见那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因为姓苏,所以老乞丐管我叫苏乞儿。”苏乞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苏乞儿是吧?要不你跟着我吧,我缺个跑腿的。不过你这个名字不能用了,给我丢人。看你丧的跟条败狗似的,以后要笑的灿烂些。
就叫苏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