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谢真是咽不下这口气!那群吃人的东西在厉害,还能抵得过我这双板斧?”
谢槐喘着粗气,手中的板斧相撞,叮当作响。
“那怪物自然是敌不过大哥,但却也不可小觑,寨里能与它们抗衡的战力只有你我了。”纪明摇摇头,不是很赞同谢槐的话。
事实上妖魔吃人的事情他就压根没想管,只要没踩到他的山头就成。
等事情闹大了,村民自己会去官府报案。
相信谢槐当初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只是派两个人在村民中做做样子,探查一番。
谁知道他们还没找怪物麻烦,而怪物却先找上了他们。
之后陈钰堂又带人去报仇,结果也栽了。
这梁子属于被迫结上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给寨里死伤的兄弟讨个公道了?”陈钰堂微微皱眉。
纪明看了看陈钰堂身上的伤,叹息道:“凭二哥你七品的实力都敌不过那群怪物,寨里的其他人去了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我们不管,那群村民是怪物口粮,一时间不会被屠村。等那群村民找上官府,把那群怪物磨成重伤时,我们在出场。
一来可以报仇,二来可以获得村民和官面上的认可。
正好新上任的县令是段天德,有完颜王爷在,相信我们九省寨很容易就此洗白。”
纪明思考了很多,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每只妖魔最少是七品实力,谢槐当然可以打杀一只甚至两只,但多了就不好说了。
况且陈钰堂带来的消息,还不确定怪物是否就是四只。
万一还有隐藏的,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我觉得纪当家的分析不错,而且你们估计不知道,狼牙寨因为缺失一个当家,实力已经弱于你们和风火山。我和术虎虽然明面上禁止各寨打斗,但在暗处狼牙寨可是死了不少人。
所以狼牙寨会不会依附风火山只是时间问题,九省寨的各位还是保存实力为好。”
卓鲁开口提醒道,这确实是九省寨没有掌握的消息。
谢槐和风火山大当家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不会落井下石。
所以才让风火山占了先机,万一日后狼牙寨归顺风火山,那他九省寨岂不是也会不明不白的死人?
直到顶不住压力归顺。
“那我们还增派人手探查吗?万一被那群怪物摸上山,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槐问道。
“其实不用,刚才听二哥所说,是他们在深夜主动出击的。如果换个方向思考的话,等到深夜它们还没来杀人,是不是说明当晚它们就没想来?
如今怪物又产生内斗,我感觉一时半会它们不会在出来了。
况且一开始它们只是吃一些家畜,是守夜人发现了它们,所以才被弄得失踪的失踪,杀死的杀死。
包括一开始死去的两名兄弟,也是在探查中死去。
我建议不要在派人手去山下了,把山寨的防护增强就好。如果还有怪物吃人,相信那群村民自己会跑上山求助的。若村民不来,前去报官的话,正好我与卓鲁先生要去芮城,官府那边的消息探查起来也简单。”
纪明有种感觉,之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也就是说,那群怪物很可能是外来者。
那么它们为什么要来这?纪明还有待考究。
“芮城?你去芮城做什么?”陈钰堂顿感大事不妙,看向纪明的眼神里藏着不善。
“是这样的,完颜王爷想要见见纪明兄弟。”
卓鲁站出来解释道。
陈钰堂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解的看向卓鲁:“王爷不是说好带我去参加曲水诗会的么?”
“好了,韩当家的心意我们王爷领了,正好你也受伤,还是好好休养为好。”
嘎吱——
韩钰堂紧握扶手的地方被大力捏出裂纹,他本来便是落榜的秀才,家里又遭逢变故才落了草。
如今大展风头的机会,却被一个莽夫抢走了。
他纪明会干什么?在诗会上舞大刀吗?
而且诗会只是完颜洪烈调走韩钰堂的一个幌子,赵王府知道谢槐不堪重用,所以便押宝韩钰堂。
结果就因为纪明和卓鲁一起去接了一个官员,这飞黄腾达的机会就易主了?
“崔先生人呢?快去把他叫过来!”谢槐见韩钰堂的状态不是很好,怎么聊到一半,还抽抽上了?
少顷。
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崔文子便提着药箱,抖着大褂走来。
一副在世神医的模样。
扒开韩钰堂的衣领一看,血肉都已经快要坏死了,并且伤口隐隐发黑,长出了细密的绒毛。
跟那几具死在林子里的尸体一模一样。
只不过尸体的黑毛大盛,韩钰堂还有的救。
“崔先生不知我贤弟的伤严重不严重?”谢槐在一边问。
“容老夫先看看。”崔文子说着,便伸出指头在韩钰堂伤口处用力按了按,比马皮都糙实。
“怪哉怪哉,这是死人僵,血肉皮肤完全坏死的状态。可韩当家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出现死人僵?难不成打伤他的是僵尸?”
崔文子再次把小指扣进韩钰堂的肉缝里,皱眉道:“若是僵尸,里面伤口应该是直的。而我的指头却能弯曲,这明显是一个关节灵活的怪物。
但为什么会有尸毒?”
“崔先生,你这说的僵尸,尸毒是个什么东西?”
在场的大都听不懂这老头在说什么,相处这么多年谢槐也是知道他是个半吊子。
眼下还真有种庸医胡说八道的感觉。
“你这老头还有点见识,说说看,怎么把人治好?”
别人或许不懂,但作为穿越者的纪明,可以说除了姓林的那位,没人比他更懂。
崔文子倒是意外的看了纪明一眼,自己年过花甲,一辈子走南闯北。
见识不少。
如今晚年虽说是被擒上山,但也正和他意,是块不错的养老地。
“先试试普通的伤药,祛毒膏吧。”
崔文子也没办法,只能一个个的试。
可伤药刚刚撒到韩钰堂伤口,便迅速变黑。
“好烈的毒,阴气这么大?”
崔文子被吓了一跳。
不过更震惊的是周围的人,貌似这货刚才还拿手指深入研究着。
居然一点事没有?
“在试试祛毒膏。”只见崔文子不紧不慢的把祛毒膏抹在韩钰堂伤口。
结果膏药就跟太阳地的雪块一样,蒸发殆尽。
“唉,没办法了。”崔文子肉疼的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背对着众人在韩钰堂的脖子和脸颊处涂涂抹抹,发黑的伤口和绒毛消退,但死人僵依旧存在。
虽然没有根治,但韩钰堂的面色确实红润不少。
“目前只能先这样了,具体的法子等我细想,能吊住命就算万幸。不是说还有其他伤员吗?快带我去。”
“诶,好好......先生慢点。”
带路的匪众显然被这一套丝滑的操作震住了,平时感个风寒都能开错药的庸医,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三弟你怎么看?”谢槐有些看不懂崔文子了。
纪明想了想道:“庸医不假,但灵药也真。他那个瓷瓶里的东西,得找个机会探查一番。”
“这不好吧,毕竟谁还没个秘密,况且他还救了二弟。”
“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纪明笑了笑,谢槐还是太实诚。
扑啦啦——
一只纯白的信鸽落在卓鲁的手腕。
等他打开信件研读,走向纪明道:“王爷那边再催了。”
纪明站在门口,抬头望了望太空,已经快到正午了。
“确实,本来说好正午前到的。”
二人不在拖沓,骑着快马飞奔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