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凌厉的刀势从杨梦言身上透出,竟然让纪明的皮肤产生微微的刺痛感,这不由得让他大为诧异。
自己拥有系统可以大幅度缩短提升武学境界的时间,但杨梦言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感悟?
这不禁让纪明好奇起来,这杨梦言的师傅到底是谁。城内几乎都在传,这位在城里地位仅次于知县大老爷的女县尉,是在山上拜得了高人为师。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梦言挣脱开纪明的束缚,挂在木架上的雁翎刀也随之出鞘,表情愠怒。
纪明哑然的笑笑,虽然他很想用硬功直接碾压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你觉得我对你做这些事情,很出格吗?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倒是你对我这么抵触,可经不起推敲。”
杨梦言银牙暗咬,迟疑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写休书的吗?”
纪明摇摇头,坐到了杨梦言的床上,沉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当初是你嚷嚷着报恩,现在却想反悔?”
“那你!反正我不会对你行夫妻之实,要不是因为纪伯母的关系,我第一个把你这个土匪头子给抓起来。”
杨梦言愣了愣,没有想到纪明这么快就转变了想法。起初他在大婚之日落草为寇,还带着小弟把自己的婚礼搅得一塌糊涂,最后甚至还抢走了不少金银珠宝。
杨隆昌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的当场吐血三升,二房更是把责任归咎到杨梦言身上。要是她肯听话,把纪明的婚约毁掉,就不至于如此了。
第二天便是满城风雨,杨府还有杨梦言自己直接被推上风口浪尖,几乎有人直接堵到家门口戳脊梁骨。
杨隆昌也是气的直接把她赶出家门,对外宣言不认她这个女儿,实则背地里一直在给杨梦言找下家,在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守活寡。
被赶出家门的杨梦言只好在县衙专门为捕头准备的宿舍落脚,因为她是县尉,所以可以有单独的院落。
“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一点,我纪明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别人对我好,那我必定会还。相对的,如果有人对我恶意相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这句不能行夫妻之实,对男人可是赤裸裸的侮辱。”
“那你想怎么样?打我?还是骂我?”杨梦言说的很平静,说到底作为一个女人,她的遭遇是不幸的。
纪明走上前,弯曲手指轻轻在杨梦言脑门上一弹,顿时让她鼓了个大包。
杨梦言:“!”
“不好意思,劲用大了。我的本意是想让你清醒一些,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讲理的人?别看我现在是土匪,在以前我可是读春秋的。”
纪明见杨梦言不想与自己闲聊,他也便不多说,推开房门准备离开。
房门正对着院子的门洞,外面还能见到几个赤裸着上身的捕快交班回家。
纪明:“......”
“杨梦言,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还是我的人。我听不得那些风言风语,你最好本分一些,不然我不介意在带着寨里的兄弟,来芮城走一遭。”
杨梦言盯着纪明,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纪明瞪了她一眼,走出院外满脸的凶神恶煞。迎面走过来的捕头什么人见没到过,就是没见到过身躯如野兽般强壮的纪明。
“那个该不会是杨县尉的丈夫吧?我听说他如今是城外九省寨的三当家。”
“应该是吧,平时除了紧急情况,不然杨县尉是不可能让男人踏进她的院子的。
看这男人面生,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就算这男人不是杨县尉的丈夫,以他的实力进出院落,你确定杨县尉能反抗的了?”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随即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原本还想接盘,结果让别人截胡了。
......
纪明的五感堪比野兽,这是五虎断门刀带给他的提升,所以刚才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地方名叫玄衣居,是比捕快更高一级的捕头们所居住的地方。
玄衣又称黑衣,捕头们的制服便是以黑色为主。
城内盗贼以及灵异事件频发,还有一些山匪及作奸犯科的江湖恶人在城中乔装打扮,所以衙门对捕快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
光是这一个玄衣居就有六位捕头,每个捕头手下还有若干捕快。
守城的任务交给那些守军,但城内大大小小的琐事,怪事都是由这些捕头一手解决的。
纪明刚刚看那两个捕头面容有些稚嫩,说话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稳重,明显是从若干捕快中晋升上来的。
至于被他俩顶替的那两位老捕头,估计是在什么任务中,不幸殒命。
“不知道二哥在这里面是充当什么角色。”纪明突然想起秦浩然,他的任务区域不在城内,多是去外面的一些村落解决矛盾或事情。
不知道是属于什么编制,东跑西跑的,估计地位不高。
从玄衣居出来天已经有些昏沉了,街上顿时萧条了许多,一些个沿街店铺都准备安上门板,休息打烊。
纪明走着走着,又来到了当初那个聚宝斋,昏黄的灯光从里面倾撒出来,让人有种暖洋洋的错觉。
他没有停下脚步,那里的东西都被自己薅过了,间隔也没几天,估计没什么新货。
芮城虽然不缺富人,但若是和别的大城比起来,则是不入流。
喜好古玩的人,应该就那么几家,一个夜明珠最起码得千两朝上。
平民买不起,富人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店铺清空,陈掌柜应该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等田蒙安回来,叫他安置几个兄弟多照看一下聚宝斋好了。”纪明从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打劫除外,毕竟山匪还是要有职业操守的。
道德的上限和下限完全由纪明一个人决定。
崔文子说这个夜明珠是好东西,能有还魂之效,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没个死人让自己练练手。
“呦,纪公子,可好久没见你来过这儿了。”卖猪肉的余屠夫满身肥膘,护胸毛浓密,手里的杀猪刀静静地戳在木墩上。
纪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小街道。
这里大概是城内普通人消费的场所,卖肉卖菜的全是自家耕种,多是城外村落里的人。
不光是这些,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售卖。
穿着灰布衣,头戴浅色瓜皮帽的小贩,在每天下午都会推着小车沿街吆喝。
普通人家的女眷虽然消费不起主街道店铺里的上好胭脂,但可以在推车小贩这里买到心仪的东西。
“还没收摊啊?那正好,给我来半头猪,四只牛大腿。”
以前都是崔文子这个精打细算的老头过来买,纪明也不知道什么价位,都一样来了一点。
那余屠夫神色变化,给纪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公子你这是准备逃荒吗?可莫要拿俺开玩笑,况且牛肉是不能当街售卖的,抓到了要杀头。”
纪明微微愣了愣,随即理解,在这里农产业收成本就低下。
田地以人力很难耕种,所以牛便是成了主要的农业工具,即便你是牛主人也也没有对牛的宰杀权。
当然偷偷宰杀,不让官府知道的也大有人在。
“有几个兄弟要来,我看你还剩点肉,索性我都要了。”
纪明有些不爽,以自己一顿饭半只猪,半桶饭菜的食量很难跟人解释。
看来有必要请一两个厨子了,或者直接去沈记酒楼记账。
余屠夫悻悻的笑着,很快把余下的肉都给纪明装上了袋子,掂着重量也就是十来斤。
“抱歉公子,实在是余肉就这么多了,我每天带出来的肉也不多。有的游侠是吃了这顿不考虑下顿,但城内的原住民,可得精打细算。
这也就是龙潜节将至,我才来这小巷子卖肉给他们,正好也让他们开开荤。平时我都是在主街那边开铺子的,我的猪肉连一些大户人家都来预定。”
纪明点点头,也难怪余屠夫的生意红火,作为大肉铺每逢佳节都只做穷人生意,把肉按照成本价卖出去,可以说很是难得了。
“那行,公子我也要收摊了。其实这原本是给方府留的,他们也算是老主顾了,只不过今日他们没来拿。”
余屠夫的身影忙忙碌碌,纪明却是通体生寒。
“哪次的扣肉是猪肉?!那为什么方唐镜会恶心?”纪明呼吸有些急促,方家夫妇虽然是半人半尸,但好歹认为自己是正常人,那么正常人的饭菜不就是猪肉蔬菜之类的吗?
可方唐镜居然对活人的食物反胃。
那三个女子是怎么死的?如果她们的死亡和方唐镜没关系,那么为什么要找他寻仇?尸体上又被撕咬的痕迹,那就一定是被怪物或者野兽撕咬的吗?
万一是人呢?因为致命伤其实是一只簪子,妖魔杀人要用簪子吗?
“这个方唐镜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口含压口钱的崔文子都没看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