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夜再次背靠神皇宝座闭目沉思,张天宇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隐隐有些作痛。
不过,他疼的并不单单只是妖皇卫子夜,也不是妖族,而是整个天下!
如今天下之势,魔族当道,走狗横行,万千生灵无以为家,只得抛弃尊严沦为行尸,虽有热血之士欲力挽狂涛,奈何身单力薄,独木难支。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当真是只是魔族只手遮天吗?
错!
这千年来,百万奴隶挖取魔鬼供其修炼,在这独掌乾坤的环境下,如今也才恢复了不过区区五十万魔兵。
而魔族相当于金仙境这种强大无匹的顶尖战力,也不过才只手可数的寥寥几人,相当于天仙境者更是不超一百。
这般实力若单比最强大的玄门三宗和青丘山妖族,实力的确强的可怕,但是若要与整个神州大地的修士相比,却并无长处可言。
修士之中虽金仙境者差了魔族一头,仅有玄清上人、卫子夜以及血修罗陈公傅,但是要数天仙境,却是盖过魔族不知道多少头。
只可惜这一些都是美好的幻想,如今的事实是,血修罗陈公傅投靠魔族,一众天仙境修士除了沦为走狗的奸人之外,便又以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者居多。
所以真正能与魔族对抗的,除了玄门三宗之外,便只有青丘山妖族以及少许正派人士。
张天宇与卫子夜一样,一直都对青丘山充满信心,以为青丘山固若陈汤,即便是在遭到银杏子与哭丧老人暗算之后,他也没有夫易等人气愤,只是当他们私心作祟罢了。
而如今,他终于明白,看似牢不可破的青丘山,同样也是百孔千疮。
如今青丘山虽有卫子夜力压群雄,八大妖王貌似蛰伏,但是依然改变不了他们各自心怀鬼胎的本性,再加上一群贫生怕死之辈,偌大的妖族圣山被一名不见传的魔将率九千魔兵讨伐大败,却也并非偶然。
所以,张天宇痛心疾首!
因为他知道,执掌玄门牛耳的昆仑派,也同样出了叛徒,所以昆仑派也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强大。
虽然张天宇不知道蜀山究竟是否真的牢固,但是以当下之局面来看,亦是可见一斑。
蓬莱一众仙子虽然上下一心,奈何只擅长种些花花草草,虽有十三位天仙境修为的存在,但是真实的战斗力同样另人堪忧。
至于那些二流门派,诸如青云山、丹霞山之流,更是在魔族的铁骑之下一触即溃,同样难当大任。
而那些以正一派龙虎山为代表的隐世一派,更是多如牛毛。
所以,神州大地若想靠这些势力杀尽魔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张天宇此时的心情与卫子夜一般无二,复杂至极。
是失望?
或是茫然?
又或是不甘?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一根刺深深擦入自己的心脏,疼心疾首!
约摸过了半刻钟左右,清音仙子扶着伤势未愈的姹女进入神皇宫。
拜见卫子夜之后,卫子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两位神王起来说话吧。”
两位仙子连忙起身,但是看到李凌峰等人面色沉重,气氛沉重,二人心中皆升起一丝不祥之兆。
清音仙子对于首战明胜暗败的事实已经知晓,所以她以为卫子夜正是为此事震怒,所以连忙好言宽慰:“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魔兵居然使出千年前凡人帝国的机关重器,的确出人意料,所以此事也不能全怪两位神王……”
但是,卫子夜似乎并没有听到耳中,反而对李凌峰等人道:“你们四个过来。”
李凌峰等人不解其意,但是卫子夜有令自然不敢不从,连忙上了玉阶,站在卫子夜身后。
清仙仙子与姹女正思量卫子夜此意究竟何为,却不想卫子夜直接将一卷轴抛下,面色冰冷道:“你们两个自己解释吧。”
姹女有伤在身不便屈躬,故而清音仙子连忙将那卷轴拾起,随后带着满面疑惑缓缓将其在二人眼前展开。
当画轴全部展开之时,姹女和清音仙子脸色顿时一变,二女随即对视一眼,各自退后三步,皆是难以置信道:“是你?”
话音未落,卫子夜便苦笑一声道:“做为王者,本不该随意怀疑臣子,所以本尊先前在无凭无据之时,都是一种采用排除法,先去在你们八个之中找出谁最有可能不是这个内鬼,说句实话,如果姹女神王当真是无辜的话,本尊事后必亲自向你俯首请罪,本尊更相信清音神王多一些,毕竟她的祖上乃是女娲圣皇的侍女。”
姹女听得此言之后,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原本便身体虚弱的她,直接瘫倒在地,脸色煞白,双目无神,呆呆地呆着清音仙子。
但是,卫子夜的话还没有说完,“清音神王,本尊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本尊误会了你,待到事后本尊必定亲自向你俯首请罪,而且,虽然本尊宁愿相信你,但是你也同样洗脱不了嫌疑。”
此时,张天宇终于明白卫子夜为什么让他们站在他身后,因为那个卷轴和先前的话,已经很明显,卫子夜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证据,那个让青丘山将近半年不得安宁的幕后黑手,就在眼前这两位神王之间。
清音仙子看着卷轴之上那触目惊心的三个大字“罗刹女”,不由不由泛起一丝无奈。
随即跪倒在地,俯身叩首道:“陛下,臣虽然不能证明自己无罪,但是甘愿一死以示清白,万望臣死之后,还劳烦陛下多照顾一下臣那些门人。”
说罢,直接从法宝囊中取出一把寒光夺目的匕首,直接向自己的左胸刺去。
“且慢!”
卫子夜原本就偏向于姹女是那个内鬼,也便是那卷轴上写到的魔族十大元帅之一的罗刹女,所以眼见清音仙子要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连忙弹出一记雷丸,将清音仙子手中的匕首击落,同时喝止道。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