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傅当即气得哇哇大叫道:“黄毛小儿,你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着再次一拍头顶,再次探出玄炁大手,只见这一次的大手与先前完全不同,先前玄炁大手看上去只是一团黑气凝结而成罢了,但是此手却是有如真实的血肉之手一般,掌纹脉络清晰可见!
卫子夜当即大惊之色,一连弹出二十余道阴雷,还想再弹之时,却感觉泥丸宫有些晕厥之感,一经查探,才知道只是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灵气耗损巨大几近枯竭,冷汗瞬间顺着额头流下,随即大声喊道:“快跑!”
夫易以余光瞥到二十余道阴雷闪光,已有前车之鉴的他并未将陈公傅的玄炁大手放在眼中,此时一经卫子夜提醒,心底顿时生出一股阴寒的死亡之气。
随即收起水之力,将封天镜往那大手一推,复扣白虎之力,霎那间一道强劲至极的罡风从镜面喷出,夫易本人却瞬间便被这股罡风产生的反推之后向卫子夜方向退去。
几乎与此同时,阴牝煞剑所化的黑光擦着他的眉眼闪过,当真是凶险至极,就连卫子夜都为他捏一把冷汗。
不过对于他临危之时以罡风反推躲闪阴牝煞剑这一化腐朽为神奇的玄妙之法,卫子夜却是眼前一亮,这一招可谓是神来之笔,妙不可言,纵然他博阅古今,也从未见过如此战斗之法,倒是千年前的人类步入歧途之后,常利用此法做一些奇技银巧的玩意。
卫子夜一直认为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歪门邪道,登不得大堂,而且对于修士间的战斗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眼前所发生这一幕,却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神奇的大门一般,让他眼前一亮,下定决心要在此战之后好好研究一下千年前人族所谓的机关术。
而就在此刻,卫子夜也终于明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句出自太清道祖传世经文的真正含义,天地间任何一种东西只要存在,必有其道理,即便是再微小的东西,只要用处得当,都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
“铛!”就在这时,耳中突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夫易二人连忙寻身望去,这才发现刚刚一声不响的朱雀不知何时绕到了陈公傅的身后,此时正以手中梧桐木剑偷袭陈公傅。
可惜还是陈公傅技高一筹,居然在于二人全力大战之时,发现了朱雀,并将一只大手直接一抡,回手便拍向朱雀,朱雀只得以手中木剑招架,便是随着这一声金铁交击之声,被这只大手携风雷之势抡出三十余丈外,这才止住身形。
“bi!”
朱雀怒鸣一声,随即手掏灵诀,口中再次吐出一口朱雀神炎,神炎迎风便涨,待到临近陈公傅早已化成一片火海。
“哦?”
陈公傅不由有些疑惑,今日倒还真让他大开眼界了,方才有卫子夜的斩仙飞刀,复有夫易可行地、水、火、风四种法则之力的宝镜,这倒也罢了,再神奇是法宝,而现在这个娇滴滴的小萝莉,居然喷出了丝毫不逊于火之法则的神炎,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陈公傅倒也未懂,直接将玄炁大手横在身前,燎原之炎居然生生被这只犹如血肉的大手其一分为二,仿若磐石一般立在那里,不能伤其分毫。
就在这时,天劫之眼所凝聚的劫雷之力再次饱和,天空中又是无数道银蛇电蟒纷涌而下。
卫子夜眼见此等绝妙时机,连忙大喝一声道:“杀!”
随后将这片刻恢复的灵气一次性化成三十余道阴雷暴射而出,化成道道紫光,携雷霆之力向卫子夜咆哮而来。
夫易倒也不慢,就在卫子夜喊话的同时,他也捕捉到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随之扣到朱雀按钮,随之一片火光洒光,化成焚天烈焰往陈公傅烧去。
一时间,朱雀神炎、火之本源、法则阴雷、天劫之雷,从四个方位向陈公傅袭来。
陈公傅也终于在此刻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不过仅是一丝而已,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公傅一老牌金仙,自然不止这些玄炁大手和阴牝煞剑这两种手段。
只见其大喝一声,阴牝煞剑黑光大盛,直接撞向卫子夜的卫雷。
玄炁大手随之一收,以反握之势将其罩定,挡下了朱雀神炎和夫易的封天印之火。
随后双拳紧握,直接以一双肉拳向天劫之雷轰去,却是要以**直接对抗天劫。
到底是修魔者中的佼佼者,只见其周身黑气笼罩,尤其是那一双肉拳,黑气更是凝实的如套了一副拳套一样,强大无匹的天劫之雷居然被其轰成一道道散落的电弧,丝毫不能伤其分豪。
眼见陈公傅于如此可怕的攻击之下应对自如,卫子夜心中不由一寒,随即看向夫易,只见其面色煞白,汗水如瀑,便知道他也已经快到极限了,以这般强度的灵气消耗恐怕最多也不过能坚持三两分钟而已。
再看朱雀,一张小脸同样憋的通红,显然想要保持如此强度的攻击,也最多和夫易差不多。
虽然天劫之力连绵不绝,似乎还能坚持一盏茶的样子,不过以眼下天劫之力的威力,还不足矣让陈公傅伤筋动骨。
一时间,卫子夜脑子飞速度转动,不断苦思冥想,从自己这一千余年内所阅书本中寻找对策。
“有了!”
卫子夜突然想到夫易以罡风反推之力逃遁,随即想到在千年前人类除去这种最常用的手段,还有另外一种专门用做战争之物。
随即双手结一太极印,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着灵气。
果然还是夫易最先坚持不住,虽然他的灵气远比一般地仙境的修士强大,甚至比一些天仙天境前期的修士还要充足,但是要维持封天镜以最大强度的攻击,显然还是不够。
当然,这还是晋阶地仙境之后才能持续如此长的时间,就在一个多月前,还是先天境巅峰之时,却最多坚持一盏茶的功夫罢了,如今却能坚持到半个时辰左右,却也是不小的提升。
夫易收起封天镜之后,看到卫子夜正在疯狂的恢复灵气,于是不敢耽搁,同样双手掐一法诀,疯狂的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夫易之后一分钟左右,朱雀也终于坚持不住,收起朱雀神炎后飞到夫易身前,手持梧桐木剑为二人护法,小心戒备着陈公傅,倒不是她不想借此时机恢复灵气,只是若是三人都入定的话,陈公傅一旦偷袭,后果不难想象,而且朱雀恢复灵气的方式也有所不同,只能等战后再说。
两大神火撤去之后,陈公傅的压力顿减,本想以阴牝煞剑偷袭一番,只是此时天劫乃是第七十一波,威力与先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再想一心二用却是有些压力,随即手持阴牝煞剑,辅以玄炁大手,一心对应天劫,反正这三个小毛孩子眼下灵气枯竭,一时半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逃跑的话,他就更不在乎了,反正卫子夜的身份已经暴露,知其与上代妖皇火龙真人有渊源,便不难知其在妖族的身份绝非无名之辈,只需前往青丘山走一趟,不难找到他。
于是双方暂时停止了争斗,一方全力恢复灵力,一面全心对应天劫,倒是两不相干,但是他们都知道,只要这波天劫结束,便又是一场惊世之战。
这一波天劫终于在一刻钟后结束,陈公傅应对之时虽然已经开始有了些麻烦,不过以眼下的态势推算的话,想要滤过此次天劫,问题应该不大。
天劫之声渐息,虽然二人还没有恢复到全盛状态,不过也恢复了十之二三,想要再恢复一些恐怕也是不可能了,随即出定,全神戒备迎战血修罗。
陈公傅怒视着三人,冷哼一声道:“今日与我为敌,当真不怕本座日后寻上青丘山,灭你青丘一脉么?”
卫子夜同样冷笑道:“今日若不能将你镇杀与于地,本尊自会亲自献出项上人头予你当夜壶!”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却是陈公傅由衷之叹,他倒也真是没想到当今天下当真有人敢以这样的口气与他这般说话,随即接着道:“你这夜壶收座收了!”
话音刚落,手持阴牝煞剑,身影化成一道黑影,却是以真身向其杀来,看来也是真是打出了肝火。
卫子夜随即冷笑一声,双手各自五抓,将夫易与朱雀二人抓在手中,借帝江之气施展遁术。
只见一道紫光腾起,以惊天之势往九天乌云上逃去,黑影虽也快速绝伦,却还是追之不上。
陈公傅追了一会知道赶不上帝江之气的速度,随即止住身形,对着卫子夜气急败坏道:“黄毛小儿,你就是这样镇杀本座吗?”
帝江之气损耗灵气亦是巨大无比,此时卫子夜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自然不可能将刚才全力恢复的灵气全部浪费于此,于是也在同一时间止住身形,笑嘻嘻地对陈公傅调侃道:“别急嘛,还有二十来道天劫可以助本尊镇杀你,本尊有的是时间。”
卫子夜有意激怒于他,陈公傅听到此言当即暴跳如雷,指着卫子夜便骂道:“当真是宵小之辈,如火龙那老小子一般无二,皆是言不副实的小人!”
卫子夜听到此言,脸色瞬时一变,但是一千八百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想要活得久,就必须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随即笑道:“火龙真人一生光明磊落,如何到你口中便成了言不副实,反倒是你欺弱怕硬,千余年前被人追得和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命,直等那位隐士高人飞升之后才敢出来,却又被玄清仙师打的满地找牙,不惜沦为魔族的走狗,这才找回些场子,如今对着我们这些晚辈,倒是嚣张跋扈,自命不凡,你若真有些能耐,便率你那一众狗腿子寻上昆仑,找回你当年的场子如何?”
“你!”陈公傅顿时气得口不能言,他毕竟是个粗人,比不过卫子夜熟读经书,巧舌如簧,如今被这般羞辱居然不如该如何应对,当然,这也是卫子夜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戳其心中痛处。
卫子夜见收到成效,随即继续骂道:“你自然是不敢去昆仑寻玄清仙师找回场子了,因为你本就是欺软怕硬之辈,除了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子吹吹大话,也就这般水平了,唉?对了!本尊记得你还有位姓汪的好友来着,我记得那人待你实在是不薄啊,如果我记得不错,那位于五百年前被玄清仙师斩杀之时,曾将女儿托孤于你,你却背信弃义将世侄镇压于炼狱之中,当真是猪狗不如,你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你你你你你!”陈公傅听到这一段后,居然怒气攻心,一口黑血自口中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夫易见此不由狂笑一声,随后朗声对卫子夜道:“想不到堂堂血修罗居然是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
却是夫易见到卫子夜将陈公傅骂的吐血,一时间想起了雾隐村之时学的毒舌之术,一时技痒,也是冷嘲热讽一番。
“你们这两个贼子,端地不为人子,本座今日定将你二人抽筋拔骨,生魂永镇炼狱之中,受尽各种恶刑!”
“那你得先追上我们了。”卫子夜笑嘻嘻道。
“小儿有种别跑!”陈公傅当即驾起遁光,再次化成一道黑影向其扑来。
卫子夜慌忙也驱动帝江之气,化成一道紫光,如匹练般向九天之上的乌云飞去。
“前辈这是何意?”帝江之气神奇无比,虽然速度有如闪电,但是自有一道雾气将他们罩定,全然感受不到一丝罡风,故而夫易可以轻松说话,不需要顾及九天罡风。
卫子夜笑了笑道:“无它,只是想让他失去冷静,待下波天劫之时让他误判形势,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被我气得吐血,却是枉活两千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