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全力施展遁术,其速度有如风驰电掣一般,很快便赶上了夫易,通臂魔猿虽然还在后面追赶,但是它的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想要追上他们却已是不可能了。
“等等,那边有人!”
就在李凌峰兄弟二人刚刚超过夫易之时,夫易大喝一声,随即落下云头,兄弟二人听此一言,随即止住遁光,落回地面。
“嗵!嗵!嗵!”
方才落回地面,便感觉到地面有一阵阵轻微的颤抖,同时伴随着一声声脚步之声。
夫易顿时苦笑一声道:“这该死的魔兽似乎吃定我们了。”
“那就换个方向跑啊,等什么呢?”李牧不解道。
李凌峰却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道:“但是这魔兽要是一直追过来的话,前面奋战的师兄弟可能就惨了。”
“管他们呢!”李牧不屑道。
李凌峰却是摇摇头道:“你忘了白衣书生先前在高台之上之言?如今九峰已逝,唯有青丘,若是前面的师兄弟们战死,损失的还是我青丘山的力量。”
李牧却是冷笑一声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贼,他们的话能信吗?”
李凌峰却道:“师尊以天妖境的实力重归青丘山,威镇八王,为什么不能相信?”
李牧还要说话,却有夫易点点头道:“不管是真的摒弃前嫌同气连枝,还是假意合作,这都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魔族以及其麾下的狗腿子们,值此非常时期,第一个站在魔族对立面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李牧不由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夫易这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居然能说出这些话,看向夫易的眼神尽显惊疑之色。
不过,李牧并不知道,这十年来,夫易常受张天宇熏陶,又有卫子夜灌输了抗魔大业的理念,此时他的思想与在幽冥矿场之时相比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境界。
尤其是经历过龙啸云一事之后,他对于这个道理更加通透,因为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型例子,当时他们与龙啸云几乎是势如水火,正因为抗魔大业,所以在面对走狗风逸寒之时,他们选择了一个阵营,而且因为要保护夫易,龙啸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他死后还被风逸寒割下人头佳在城门之上!
这一幕时时出现在夫易的脑海,故而今日他能说出这一番看上去根本不符合他风格的一席话。
李凌峰听到夫易此言,随即附和道:“是极,八位妖王与我们之间的矛盾乃是因为争夺妖皇一位所至,并非与我等有深仇大恨,更何况,他们哪一个和魔族没有血海深仇,尤其是银杏子和哭丧老人,银杏子双修道侣被魔族擒获之后惨遭羞辱,被逼自杀,哭丧老人更是在三百年前饱尝痛失爱子之恨,它日与魔族开战之时,这二位定然会不懈于力与之拼杀,所以我相信他们在师尊晋阶天妖阶,看到我族有了希望之后,定然是全心全意辅佐,绝无异心。”
李牧被李凌峰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无奈的点点头道:“不必再说了,听你的便是。”
李凌峰看到李牧不情愿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还是怨恨八王当年逼宫,害死其父之事,此乃血海深仇,绝对不是一两句话便能化解的,就连他自己,不是同样将这八位妖王恨的要死,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要知道,他至少现在还有一个娘,而他在那场政变中,失去的却是双亲……
只是,这一切虽然是因八位妖王而起,真正杀死他们亲人的却是魔族!
这!才是真正的仇人!
不共戴天的仇人!
故而,李凌峰定愿选择原谅他们,与他们合作。
眼下李牧显然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现在话已至此,再说也只是勾起伤心事,随即于夫易道:“事不宜迟,我们去帮把手,否则待魔猿到来便来不急了。”
“恩。”
随后,由李牧和李凌峰二人打头阵,夫易保护三女于后,向前方打斗之处快速移动。
“铛!铛!铛!……”
金铁交击之声越来越近,李凌峰兄弟二人连忙停下遁光,借阴影处快速向前移动。
不一会,二人便赶到了战斗的现场,只是看着眼前这些人,李凌峰不由有些恼火。
这是为何?
只见此时对战的双方共有十人,一方已死二人,仅剩四人皆为道士打扮,有两个人他们还认识,正是先前使出“太一玄炁手”的叫不语的少年,和那个以御剑之术劈开结界的幽铭,不过二人并不知道幽铭的名讳,不过对于那柄碧幽幽的仙剑倒是映象极深。
另外两个小妖他们虽然不认识,不过看其只有妖丹境修为,再加上那一身打扮,便知道定会同为银杏子门下,而那个最后施展“法相天地”破开封印的幻化境小妖,与另外一个不认识的,此时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另一方身穿兽皮的他们也认识,杀的最凶的正是金毛狮王的义子金圣叹,只是让二人惊讶的是,除了金圣叹这位半步雷劫境的高手外,所率另外五人也皆是幻化境后期修为。
只见其各人所使招式招招凶狠,狠狠夺命,银杏子那边的门人根本不是其对手,直被杀的节节后退,饶是如此,依然又有一名妖丹境的小妖被金圣叹斩杀。
以眼前的形势看,双方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而且以这样的差距来看,定然是那个擅长“法相天地”的幻化境相命相搏,否则银杏子这一方早就落败了。
“哥,好像是银杏子和金毛狮王门下的人。”李牧小声道。
李凌峰自然看在眼中,黑着脸道:“我知道。”
说罢,向身后看了看。
“我们怎么办?帮哪边?”李牧问道。
“等夫易过来,让他们双方罢手,如果哪方不听,就杀哪方!”李凌峰眼看银杏子一方最后那个妖丹境的小妖又被斩杀,咬牙切齿道。
李牧心领神会,随即点点头,也朝后面看了看,只等夫易前来。
不过,战场变化瞬息万变,夫易还未到来,却有不语露了一个破绽,金圣叹哈哈大笑一声,手持长刀便要向其腰间斩去,这一刀下去,不语必定被这一刀斩成两断,死于非命。
“你等夫易!”
“住手!”
李凌峰先对李牧低声吩咐,随即大喝一声,手持长枪如离弦之箭一般,化成一道银光往金圣叹杀去。
金圣叹被其这一声大吼愣了一下,手中长刀慢了半分,幽铭连忙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横推一掌将不语推到一旁,从金圣叹的长刀下捡回了他一条命,只是他自己的手臂却被长刀拉了一道口子,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金圣叹见来人凶猛,连忙用长刀招架,同时,与其一队的又跳出两个,一起围攻李凌峰,剩余三个继续趁幽铭受伤之际,企图将他与不语一举诛杀。
到底还是金圣叹修为高一些,其长刀一挑,便将李凌峰的长枪挑落尘埃,举刀欲砍之时,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少主“玄天尊”。
毕竟是妖皇门下,妖族少主,金圣叹虽自持修为高深,乃是八王之下有数的高手之一,但是李凌峰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又不敢乱来,随即生生止住刀势。
只是他不知道李凌峰究竟是犯了什么病,居然会来管他的事,毕竟二十年前逼宫之时,乃是势力最大的银杏子挑的头,如今他们屠杀银杏子的门人,当高兴才是,随即疑惑道:“少主此举何意?”
李凌峰万万没想到金圣叹居然会顾及他的身份未对其下杀手,不由长长出了口气道:“圣师兄,可否让各位师兄先停手,听我说几句?”
金圣叹倒还真给李凌峰面子,随即对他五位师弟道:“先停一停,听一听少主有什么话说。”
谁知,金圣叹此言一出,那五人手上倒是停了,倒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却是哈哈大笑道,“师兄惧他干甚?区区幻化境中期的废物。”
“师弟切莫乱讲,人家是妖皇门下,乃是我族少主,身份尊贵着呢……”话音刚落,便有一面相猥琐之人随即阴阳怪气接话道。
“哦……原来这位就是少主啊,失敬,失敬。”先前那尖嘴猴腮之人连忙嬉皮笑脸道,不过语气却是丝毫没有尊重之意,口说失敬,语言之间却满是不屑的味道。
李凌峰顿时火冒三丈,只可惜眼下的形势让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
只是这些话,却是将躲在暗处的李牧激起了真火,也不顾李凌峰先前吩咐,直接跳了出来,手持三尺钢锋对那说话的三人道:“你们……”
谁知,话未出口,便被李凌峰喝住。
那二人先是一愣,尖嘴猴腮那人笑道:“呦,原来是个幻化境前期的废物,呵呵!”
“他似乎还挺狂。”那个猥琐长相的人再次接话道。
听这二人之言,顿时将李牧气得七窍生烟,只是李凌峰正在狠狠瞪着他,他也不敢造次,只得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着盯着那二人,恨不得将他们当场诛杀。
金圣叹笑了笑道:“少主切莫怪罪,我这两位师弟的嘴的确损了点。”
金圣叹所言虽然听上去中听了许多,但是在李凌峰耳中,却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李凌峰毕竟是名义上的妖族少主,这二人以下犯上已经犯了死罪,即便是不将二人斩首,也必要杖责一百以儆效尤,但是在金圣叹这里,却只是一句话便想带过,分明就是在试探其虚实。
李凌峰虽然知道此时不便挑起事端,但是若是现在将此事掀过的话,恐怕想要阻止这场争斗便是无望。
故而冷笑一声道:“这两位出口辱没于我,便是等同于侮辱师尊,同时也在侮辱我整座青丘山,金师兄莫非不知此乃何罪?”
李凌峰此言一出,非但是那二人,就连金圣叹也是一惊,他刚才之言虽有试探之意,却也是真心道歉,他万万没想到李凌峰居然如此强势,虽然眼下妖皇卫子夜已经晋升天妖境,乃是青丘第一人,但是八王势力也不容小觑,李凌峰居然敢在这时候公然以身份压他,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杀手锏不成?”金圣叹不由暗思一声。
李凌峰见金圣叹愣在那里,便知其此刻定然是在心中盘算利弊,这些年他跟着卫子夜也学到了一些阴谋算计,深明趁热打铁的道理,于是也不给金圣叹考虑的时间,直接冷哼一声道:“师兄既然不知道,那便由我告诉师兄,此二人犯的是以下犯下的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李凌峰此言一出,那二人顿时一惊,连忙看向金圣叹,只见金圣叹眉头紧皱,一副为难之相,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那尖嘴猴腮之人顿时惊慌失措,即而恼羞成怒,随即指着李凌峰便骂道:“你这狗势人势的东西,信不信……”
“啪!”
此人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随即一溜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左半边脸更是肿的老高,脸上五个清晰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此人方才眼前一花,并非看清楚是谁打的他,还以为是李凌峰出手,随即再次破口大骂道:“你这贱……”
“放肆!”
只可惜话又没说完,金圣叹大喝一声,接着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其右半边的脸上,一时间两边脸肿成一般模样,几秒前还尖嘴猴腮的模样瞬间便成个肥嘟嘟,倒是有些可爱。
金圣叹再次大喝一声道:“将这二人绑起来,各掌嘴五十,待出了青丘之穴后押往神皇殿听候神皇陛下发落!”
金圣叹此言一出,那二人瞬间吓破了胆,那猥琐之相的小妖倒是有几分眼力劲,连忙双膝跪倒在地,对李凌峰道:“少主恕罪,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少主天威,还请少主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