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哭丧老人话音刚落，银杏子同样惊骇无比道。

金毛狮王同样是活了两千年的老怪物，看到二人以如此惊悚的目光看向夫易，不由心生疑惑，随即仔细往夫易周身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同样惊讶无比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三位神王此言一出，夫易心中瞬间波涛汹涌，原本他就猜想卫子夜等人都把他当作姜少云，不想今日连这些妖王也这么认为！

虽然他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但是眼看着自己的身份就要在此刻揭晓，心底却是突然生了一丝恐惧……

等金毛狮王与几人一番交头接耳后，卫子夜笑了笑道：“狮王是否还怀疑本尊所言虚实？”

金毛狮王等人连忙朗声高呼道：“陛下英明神威，臣等再无异议。”

银杏子见此瞬间大喜，也随即与一众主战派高呼道：“陛下英明！”

唯有白衣书生与姹女这一方怯战派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

卫子夜还未发话，却有银杏子怒斥道：“怎么？尔等是打定主意要拉着我青丘一脉去做魔族的走狗吗？”

白衣书生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随即道：“全凭陛下吩付，臣等自当言听计从，不敢有二心。”

卫子夜笑了笑，从皇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玉阶前，朗声道：“今日起，我族与魔族正式宣战。”

众妖臣在人在八王的率领下连忙跪拜于地，齐声高呼道：“陛下英明！”

整个过程，夫易如个木头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此时一众妖臣热血沸腾，白衣神王虽还是满脸狐疑之色，但是金毛狮王此人一生光明磊落，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关乎青丘生死存王的问题上与卫子夜同流合污，只能待出去之后再找时机寻问了。

故而也没有人发现夫易的不正常，待众妖臣退去之后，殿内只余卫子夜与夫易二人，夫易正待寻问，卫子夜却是摇摇头，将他引入一处密室，二人对坐于一长桌前，这才笑了笑道：“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夫易虽然有心寻问身事之事，但是经历过这么多后，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是矛盾的很，虽然非常渴望得到答案，但是对于这个答案却是心生恐惧，故而迟疑片刻后，还是没有提及这个问题。

“我不明白，今日前辈于神皇之上撒下弥天大谎，他日若是被他们知道的，岂非事得其反？”

卫子夜笑了笑道：“你怎么不问身世了呢？”

卫子夜此言一出，夫易当即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默许久之后，这才叹了口气道：“前辈是要为我揭开谜底了么？”

“你似乎不太想知道这个答案。”卫子夜笑了笑，为二人各沏了一壶茶。

夫易苦笑一声道：“以前一直很渴望得到这个答案，现在却是有些害怕……”

“我知道你怕什么。”卫子夜笑了笑，随手端手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其实关于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很清楚，但是事到如今，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事到如今？

夫易一听不由一愣，随即道：“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因为这个问题，猜忌过多，心魔已生，若是我不为你解开心魔，若是我再不为你解开这个答案，你只会胡乱猜测，届时非但会毁了你本人，也会毁去我苦心经营的魔大计。”卫子夜面色凝重道。

夫易不由一愣，不由更加好奇道，“哦……前辈请讲。”

“我的答案可能会让你失望，但是为了天下苍生，我希望你能好好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说着，卫子夜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对于你是否为神农大帝后人姜少云一事，我也不太确定，你先前问过我是不是认识你，我倒是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先前所提到过受人族高人指点，此人正是姜少云。”

说到这里，夫易却是更加疑惑了，随即插口道：“既然前辈也不确定我是否为姜少云，为何对我这般上心？”

卫子夜叹息一声道：“其实，对于我来说，我只需要你这张脸即可，你究竟是夫易，或是姜少云与我来说意义不是很大，我需要的你做的，正是以姜少云的身份，让人族和我族再次联盟，共途抗魔大业。”

卫子夜此言一出，夫易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卫子夜将他当作姜少云，不想卫子夜只是在利用他。

只是这个利用，却是让他生不起怒火，因为卫子夜所图之事，并非为一己私怨，而是为天下苍生谋利。

夫易长长出了口气道：“前辈，你先前说过，人之所为皆利益在作祟，今日前辈所为，为得又是什么呢？”

卫子夜看到夫易并没有因为他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而恼火，反而是很冷静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心中甚是欣慰。

只是，这个问题……

卫子夜的脸终于不再挂着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悲痛，一种让人看了之后便会感到感染而落泪的悲痛。

“我……”

仅是说出一个字，卫子夜便潸然泪下，全然没有了先前处事不惊的样子，也没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夫易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卫子夜的答案。

“我……曾经也有家，但是这一切……就在魔族那帮狗杂碎入侵之后结束了，我的妻儿全部惨遭毒手……”

“我眼睁睁看着爱妻被魔族那帮狗杂碎轮流侮辱……直到现在，我耳边还时常能听到她绝望的呼救声……我的一双儿女，被他们活生生折磨至死……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呵呵……”卫子夜自嘲得笑了一声。

“你也许会觉得我懦弱，是啊，我是很懦弱，那时候我不过是区区妖丹界，面对一帮如狼似虎的魔兵就算以命相搏又如何？”

“血性，我也有！但是有用吗？”

“我出去也是送死！”

“所以我选择了忍……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那个时候起，卫子夜就已经死了，而你面前的我，只是一具复仇的尸体，所以现在，杀尽天下一切魔族，就是我唯一的信念！”

卫子夜时而声泪俱下，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杀气腾腾，这副模样，根本让人生不起一丝怀疑。

所以，夫易选择了相信卫子夜的话。

“所以，你拜当代妖皇为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借妖族之力杀尽天下魔族？”夫易问道。

卫子夜点点头道：“是啊……本来我的计划还有一丝纰漏，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你们出现了，让我对于抗魔大业充满了希望！”

“所以你不惜用龙啸云的命换我的命？”

“不，不至是你的命，张天宇的雄才大略，定然能在日后的抗魔大业中干出一番惊天伟业，还有晨露，在你眼里或许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她对仙法道术有不俗的造诣，绝非偶然！”

“哦？”夫易一听不由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晨露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卫子夜继续道：“这就是我安排她拜入清音仙子门下的缘故，因为清音仙子有一部功法，传自于女娲仙帝，而女娲仙帝，正是史上成就最高的太阴之体。”

夫易这回是彻底相信了，也彻底明白了，卫子夜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将种族之仇遗弃一旁帮助他们，原来这一切，只是为了报仇。

夫易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过，今日之事若是败露怎么办？”

卫子夜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夫易身后，将双手放在夫易双肩上，笑道：“今日之事是否会败露，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哦……”夫易笑道：“这就是你和我全盘托出的原因，你想我全心全意与你一同共谋抗魔大计。”

卫子夜笑道：“是啊，如果我不将这些告诉你，让你依然在夫易和姜少云的身份之间游离不定，非但对于你没有好处，对于我，对于整个抗魔大业，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我先前就说过，我的答案，并不是你想要的。”

“不！”夫易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与卫子夜相对而立，面色凝重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夫易又如何，姜少云又怎样？只要活得有价值，活得精彩，便不枉此生为人！”

“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卫子夜单手重重的拍在夫易肩膀上。

夫易笑了笑道：“其实前辈在说之前，就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把握。”

“呵呵……”卫子夜笑了笑道：“以你的头脑和胸襟，将来的成就绝对在我之上！”

二人一番感概之后又各自回座，卫子夜为夫易沏上一杯茶之后，笑道：“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前辈尽管说便是，和我还需要客套吗？”夫易笑道。

“我与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故而一心谋划抗魔大计，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