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裴府,她不和任何人亲近,不和任何人说过话,尤其不让他靠近!那种对他的敌视,好像他上一世欠她的一条命似的!
可在他病重时,她竟然如此牵挂,他努力地坐起来,才看到了她光着的小脚丫,单薄的衣服,我见犹怜,他把她抱到了怀里,抱到了他的被窝中,
高烧使得被窝中十分暖和,她忽然有些害羞,小脸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只有八岁的女孩,竟然也知道害羞!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亲近,也是她第一次让他亲近,他怀疑自己有些好色,要不然怎么一看到四妹妹,就喜欢得紧。
那些圣贤仁义君子之道,男女之别,统统被抛之脑后!
他把她搂到怀中,像抱着一块无价之宝,一身的病似乎也轻了不少,忽而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玉,这是一块血玉,透明的怪兽上有丝丝血红的颜色。
他家本就做玉石贾业,知道这块玉的价值,绝不是几个城池能换来的!
“月儿,这块玉是谁给你的?”他有些好奇。
她摇摇头,把小脸埋到他胸口:“哥哥快些好起来!”
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他忽然就产生了护她一生的念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摸着她的小脑袋,看着她蓝蓝的眼睛,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首诗,不知道是高烧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脸竟然有种特殊的烫。
“……”她看了他数秒,迅速把头扭到一边,她竟然听懂了他的话!耳朵红得像傍晚的夕阳。
立即从他怀中准备逃离,被他轻轻使劲,她只能牢牢贴在他滚烫的胸口。
“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他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故作嗔怪道。
他想什么呢!他难道没想什么吗?
时隔数年,妹妹越长越高挑了,身量窈窕,体格风骚,但忧郁的气息有增无减,病娇的像一朵细雨中含苞待放的鲜花。
对他的排斥更是显而易见!
她忧郁什么呢?她害怕什么呢?
他用手轻轻抚平她的娥眉,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她白白的耳朵,又轻轻吻了一下,又一下……她的食指和拇指在被衾中捏得紧紧的,努力地控制着那种痒痒的感觉。
但粉粉的小脸已经出卖了她,就像上一世一样,只要那个小脸立即羞若桃花红。
“醒了吗?”他看着她假寐之态,嘴角上扬。
“没醒!”她一把把被衾拉到头上,气呼呼地喊道。
能不醒吗?那样的撩拨!
这个裴叶玉,不觉得刚才的举止太失礼了吗?不觉得刚才的举止太亲昵了吗?
他再次被她逗笑了,轻轻拉开她的被衾,露出了她正在羞赧的小脸,她努力地不准他看,但还是被他看了个仔细。
“不知道哪个男子日后能娶到我妹妹这样娇美的新娘?”他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艳羡无比地说道。
“我不嫁人!”她噘嘴道。这一世,她从没有憧憬过夫君的样子,更没有想过出嫁!她只想着长到十八岁,便出家礼佛,静修一生!
爱情的毒,她上一世已品得够够的!
不过,这句话,在他那里,又变成了别的意思,他有些愉悦,有些激动,不知是否和酒有关,他弯下头,痴痴地和她四目相对……
这裴家有钱,豪横,娶的夫人个个模样秀美,子孙自是无可挑剔,裴叶玉又在军营长期历练,给这清秀的外表平添了无限的英武之气,这浑身的男儿味道便有些醉人!
她迅速转过脸去,哥哥的眼睛有些太烫,太美,太诱人,还好,她清心寡欲!
他看着她忸怩娇羞之态,笑了,像春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怡人!
“好了,乖乖睡觉!”他再次给她盖好罗衾,然后径直离开。
这么好的妹妹,他还舍不得破坏呢!
她看着烛光下他的身影,好长好长,最后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她的右手食指弯曲,再次轻轻放到粉粉的唇边,好久!
这时,一个黑影忽然从窗棂外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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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紫檀木的大案几上,一些药草,分别放在不同色彩的纸张上,萧玄瑜拿着一册药典,认真比对着上面的一些图案。
早晨的日光隔着窗纱洒了进来,紫色的薄帷,斑斓的画屏,浩瀚的书籍,雕梁画栋,整个房间如置玉宇。
他心无旁骛,冷清肃穆!
这时,一个公公走了过来,手中端了一个玉盘,上面覆以黄色锦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
“皇上特命老奴给瑜小王爷送些千年老参,听闻小王爷前些时日上山采药遇刺,皇上很是牵挂……”
“够了!”他忽然打断了那个公公的话,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常常出没在王府的李公公,数日不见,对方好似清瘦了不少,光光的下巴尖尖的。
“你去回复皇上,就说微臣惶恐,此生只求平安苟且,别无他求!不要再叨扰于我就好!”
“可皇上……”
“送客!”萧玄瑜再次打断了李公公的话,转过身去,脸色冷得有些可怕!
李公公微微颔首,皱着眉头,放下御品,趋步弯腰离开。
萧玄瑜闭上眼睛,良久。
“小王爷,那个女子已经查清,乃裴家养女,好像就一弱女子,只是……”
一个侍卫跪于地上,欲言又止!他叫松岩,是当朝四品带刀护卫,也是萧玄瑜的心腹,武艺绝伦,且长于术数,通晓阴阳。
“只是什么?”萧玄瑜转身追问。
“裴将军甚为珍视,爱之如宝,两人关系似乎……”松岩摸摸脑袋,男女之事,他似乎也不太明白!
但萧玄瑜明白了,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一双清冷的眼睛很是明亮!
“原来裴叶玉也有软肋,这个女子,确然是个宝物!”他意味深长地冷笑道。
那日他就发现裴叶玉对那个妹妹的关心有些超乎寻常,兄妹之间,他当时并无多想,现在,他似乎懂了!
那日他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姑娘的长相,但灰土土的小脸,他倒是有些印象,丑得不一般。
这个裴叶玉的品味,他还真不敢恭维!难道说打仗打得出奇制胜,这女人,也选得别出心裁?
想到这,他再次冷冷地笑了!
“小王爷的意思是?”松岩不解。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萧玄瑜拍了拍松岩的肩膀,若有所思!
松岩诺诺而退,走到外面,再次摸摸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