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别生气了，您坐。”

易云赶忙起身拉住了老太太，好生安抚。

她倒是给孙子面子，乖乖坐了下来，不过一对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贾张氏，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老太太牙齿紧咬，嘴唇颤抖，握着拐杖的手也颤抖。

那是气的，也是激动的，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冲上去干翻一切的准备。

这就是她的性格，干翻一切，不行就毁灭。

老太太最护犊子，以前是孤独一个人，后来有了易云，对他是百般宠爱。

正是因为她的爱护，多少年了，都没人敢明面上欺负易云，生怕惹上这位老太太。

今天，在场有些人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记忆里，一位白头发的老太太拄着拐，在他们门口几天几夜的守着。

骂街，敲玻璃，整的他们心力交瘁。

偏偏人家老太太满门忠烈，他们又不敢真把她怎么样，到最后只能乖乖认错。

老太太一出场，之前看热闹的人立马又调转了风向。

纷纷等着看贾张氏的笑话。

易云拍了拍奶奶的手，笑道：“放心吧奶奶，她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就是讹钱嘛，给她就是。”

本来贾张氏有些被老太太吓着了，不敢吭声。

这会儿听易云这么说话，顿时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直接跳了起来。

其实，如果真的是被诬陷的，人还不会这么激动。

主要是易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她心里在想的真实的腌臜念头。

“还敢骂？我日你大爷！”老太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轻易不骂人。

易云赶忙抢下拐棍，拦住老太太，随后回过头看了贾张氏一眼。

【真言咒】

一道无形的符咒直接打中了贾张氏的眉心，她忽然就愣住了，像是脑袋上被人打了一拳。

易云问她：“你想要的猪肉和钱都可以给你，但你要说实话，不然的话，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因为中咒的缘故，她无法拒绝回答易云提出的问题。

“我承认，我就是眼馋你的猪肉了，你都给老刘老阎那俩老东西分肉了，凭什么不给我？”贾张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原来易云说的竟然是真的！”

“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贾老太是个什么主，谁跟她起冲突肯定是她的错。”

“我说什么来着？易云是个老实人，他肯定不会欺负老人的，就是贾寡妇想讹人。”

“嗯，易云那么傻，肯定不会骗人的。”

“······”

群众的思想与言论，就像是风中的稻草一般立场不定，随风向而飘摇。

对此，易云早就见怪不怪了。

“继续说，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易云命令道。

“为什么？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个傻子，我管你要点东西你乖乖给我就行了，竟然还敢让我滚。你个小崽子，反了你了。”贾张氏神情不屑，“你要是乖乖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媳妇儿可是对你感觉不一般。我就不信，你没占那骚娘们儿的便宜？”

这话，说的可谓是相当过分了。

消失半天的秦淮如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上来拉着贾张氏就要走。

“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呵，说什么？说什么你心里明白。”贾张氏冷哼一声，“骚婆娘，我儿子是死了，但也是你克死的。竟然到处去搞破鞋，这院儿里还有你没勾搭过的男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生了槐花之后你去上了环，我儿子都死了，你上环干什么？呸！脏贱！”

“你！你！”秦淮如无助的哭了起来，她觉得很委屈。

自己是不干净，可是一家老小都要她来养。她觉得自己对得起贾老太，如果不是自己去讨好男人换来吃的，贾老太也不会吃的膘肥体胖。

每每自己带回来的吃的，都先紧着她吃。她总是一边吃一边数落自己，这些秦淮如都忍着。

为了一家几口，她脸都不要了，结果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婆婆这么数落。

“呜呜呜呜~~~我不活了······”秦淮如推开众人，一脑门撞在了房柱子上，咣叽就倒下了。

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别愣着了，快找大夫！”易中海以大局为重，赶忙招呼人去请大夫。

不多时，傻柱也不知道从哪弄回来一辆黄包车，把秦淮如抱到车上，拉着就往医院跑。

贾张氏也着急的跟着，一边帮忙一边喊：“傻柱子，跑快点儿，别让她死了，不然我奶孙几个就没饭吃了。你刚才可抱她了，回头得给我五斤棒子面儿啊。”

贾老太的话，清清楚楚的落在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管是不是好人，一个个的都气的咬牙切齿。

“妈的，这老东西。”

“这老婆子太不是玩意儿了，还有人性吗？”

“人性？你看她怎么对秦淮如的。人秦寡妇把她养那么胖，她还骂人家，她就是个畜生，就是可惜了秦寡妇，唉······”

“你那么向着秦寡妇干嘛？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不是，媳妇儿，这大白天的，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易云摇了摇头，扶着奶奶回屋了。

临走时叹了口气：“这一院子妖魔鬼怪······”

东野圭吾说过，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为阳光，一为人性。

在这大杂院里住的越久，易云就越是对这句话感受深刻。

真言咒他没有解除，那东西三天之后就会自动失效。

在真言咒效果没有过的时候，中术者对自己的言行不会感到不妥。但咒语失效后，这些记忆并不会消失。

这几天，以贾张氏的人性，怕是不会少得罪人。

三天之后，就是她的社死现场了。

到时，即便是她脸皮再厚，怕也是遭不住。

而人们对她的厌恶，甚至会延续到她的孙子辈。

贾梗那小子本来就跟同龄人过不来，以后怕是更难过了。

不过这些，易云都不在乎。

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好心肠。

他只知道，对对自己好的人好，而对恶人，就要以恶治恶。

善良，救不了世人，也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