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一个为科学和爱情疯狂的男人。”
这是古子修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时默不明白他一直强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亦或者,这句话后藏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故事?
谁知在说完这句话后,古子修又恢复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骤然嘲讽道:“一个愚蠢而又偏执的男人。”
时默依旧沉默。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开口。
总归……又不是她亲爸。
从回忆里抽身后,古子修慢慢解释道:“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也很爱科学。可是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多,永远无法专注在两件事情上。
他前半生为了科学冷落我母亲,让她抑郁而亡。后半生又可笑的为了复活我母亲抛弃科学,选择了迷信?”
最后那一句,他仿佛是在反问着自己。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格外冷淡,好似在说着别人家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他这辈子可怜又可悲。想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做成,想护的人,一个都护不着。”
忽然,古子修将目光转到时默身上,语带郑重的道:“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和他一样无能而又可悲。也不会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我身上。”
这句话,好似一个承诺。
云淡风轻的从嘴里吐出来,却有着万钧之重。
时默感受到话里的诸多含义,骤然觉得肩膀上多了一些无形的压力。
斟酌了半晌,才回答道:“你所给予我的好,时默愿意百倍以还。我也不会让你变成你你父亲那样的人。”
这是时默给他的承诺。
很含蓄,却是她这个性情冷淡的人能说出最深情的话了。
当初时默答应过古子修,等渡生基地的事情结束后会给他一个答复。
如今,她给了。
见古子修含笑看着自己,时默想了想,又增添了一句,“放心,我还是护得住你的。”
古子修的笑容一僵…………
装作如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讲故事。
“我母亲死后,父亲曾经有一段时间执着于永科学复活我的母亲。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做出了很多可怖的实验。”
说完,他抬头目光朝着诸多玻璃罐扫视了一圈,眼神淡漠无情。
时默试探性的问道:“是这些?”
古子修摇了摇头,“不是。这里的东西是我和我的老师做的。”
见时默面露不解,古子修解释道:“虽然这些不是他研究的,但也是他给我们指明了这个研究方向。”
“发现科学救不回我的母亲后,我的父亲开始……迷信?”
每次提起这两个词的时候,古子修都带着深深的疑惑。
似乎是极为不解。
作为一个科学研究人员以及一个坚定的无神论着,他半辈子都无法理解他父亲的脑回路。
“他开始信道信佛甚至上帝、安拉……只要能让我母亲重生,他都可以去了解去信服。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说他找到了让我母亲重生的方法了。”
时默面色清冷淡定,看不出心情有什么变化。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重生这个词不断的出现,每一次都敲击在她的心脏上。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就往国外跑了一趟。因为他之前疯狂的行为,每个月几乎都要出国两三趟,大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谁知,回来的时候直升机出了事故,机毁人亡。”
时默猛地将目光重新落灰古子修父亲的身上。
玻璃罐子里面的男人身体肌肤完好,没有一丝损伤。
这可不是一个飞机失事而亡的人该有的模样。
疑惑的目光再度回到古子修身上。
“父亲死后,是我为他收敛的尸身。我在他出事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天外陨石。”
说到这里时,古子修的语气骤然严肃了起来。
时默脑子灵光一闪,略带迟疑的问道:“是……能让人变成丧尸的天外陨石?”
古子修淡然一笑,“想不到吧?这种陨石早在三年前就出现了……连我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呀。”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时默现在的心情。
复杂,杂而无序。
这么多震惊人的消息令她眼花缭乱,头昏脑涨。
一时之间也难以捋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三年前,我们还不知道那块天外陨石内到底蕴含着多可怕的力量。为父亲收敛遗体时,我将这块天外陨石带回了实验室。”
一边说着,一边在玻璃罐子旁边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随后,一个消息的鸟笼型玻璃罩从桌面上浮现出来。
在玻璃罩里面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玄色石头。
这应该就是古子修当年捡到的那块石头。
“其实,我该感到庆幸。庆幸我将它带来了实验室。”
时默抬眼看他,“怎么说?”
“当初参与收敛我父亲尸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变异了。只有我还活着,并且觉醒了异能。后期触碰过这块陨石的,也差不多了。”
“你的异能是那个时候觉醒的?”怪不得古子修的异能等级出奇的高。
“当初并不知道那是异能,我的心力更多的在这块陨石身上。”
“从第一个人发生异常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让人及时将这块陨石给封存了起来。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人类丧尸化的迹象从他们身上慢慢显露出来。我们安排了人将他们都困在基地,暂做研究,想办法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接下来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我父亲的尸首无法火化……”
古子修语气淡淡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愁意,好似回到了当初的那段时间。
乱子一个接着一个。
那边才死了个人,这边又有人变成丧尸,刚处理完,就听到殡仪馆的人打电话过来,语带惊恐的道:“古先生……您……您父亲的尸体无法火化……”
“不是我们没尽力……实在是……太诡异了!”
纷乱不堪的事情让他近乎变得狂躁无比,只有在实验室内他才能偶尔获得一丝的平静。